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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第六十九章 平地風波 嶗山血劫

  雪白的篷車帳幔,染滿了鮮血,刺眼驚人。

  車轅上駕車的黑衣女子,仰天橫跌在車上,上半身下垂,胸前插了柄明亮亮的短刀,只露出有柄處約有五寸長短的半截。血,泉水般的湧出來。

  鄭雷這一驚非同小可,躍身彈回,大叫道:「什麼人!下這毒手?」

  他生恐兇手趁亂走掉,顧不得教人,竟追過篷車,搜索兇手的下落。

  靜悄悄地,空山寂寥,四野寧靜。

  哪有一點風吹草動?

  鄭雷還不放心,仍在四周兜了個圈子,然後躍上一棵高大的樹梢極目四下巡視。

  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之處。

  他只好沮喪地回到篷車前面。

  趙鳳翎已將黑衣女了抱下篷車,平放在地上,一隻手按在她的命門穴上,一隻手按在血海上,為她止血聚氣,苟延片刻。

  鄭雷忙不迭雙手運功輸力,緊握她的雙腕,拚耗功力,希望能有萬一之望,救她垂危的生命。

  黑衣女子的傷勢雖重,但由於心脈未斷,又在這兩大高手全力輸功之下,居然眼皮動了幾動。

  但是。因為流血過多,已達奄奄一息危境,卻無力開口,睜不開雙眼,鼻息微微聳動而已。

  鄭雷湊在她耳畔問道:「姑娘,你看見兇手是哪一方面來的?」

  黑衣女子卻搖了搖頭。

  鄭雷又道:「你這心口的刀,是……」

  黑衣女子無力慘白的嘴唇動了一下,但卻聽不出聲音,也分不出她是說什麼!

  鄭雷真急了,他逼了一口真氣,竟拚了所有的內力,透出手心,貫注黑衣女子的體內。

  「千年鱉龍的內丹」豈是等閒?

  黑衣女子果然臉色稍有紅潤,雙目似閉還開。

  鄭雷忙道:「姑娘,兇手是准?你看見沒有?在下一定為你報仇雪恨!」

  黑衣女子真的抽動了一下嘴唇,聲如蚊蚋地道:「是……我……我自己!」

  鄭雷大出意外,只怕是她昏迷糊塗了,又道:「是你……怎會是你自己?」

  黑衣女子吃力地掙著被鄭雷捏著的左手。

  鄭雷不知她要做什麼,只好緩緩地鬆開了來。

  誰知,黑衣女子竟彎肘握住了尚插在胸前的刀柄,口中含含糊糊地道:「我……饒了你們……回去……也……也是……也是……死……咯!」

  她突地猛拔刀柄。

  喉中「咯」的一聲,斷了最後一口氣。

  血,像噴泉一樣,陡地上射五七尺高,雙腳連彈幾彈,再也不能動了。

  血盡氣絕,縱然是大羅天仙,也不能使她死而復生,再活過來。

  鄭雷心如刀割,因為,這不知名的「黑衣女子」,竟又是為自己而死。自己又無法報答的一樁恩惠!感情上又多了一重負擔。

  可是,既無起死回生之術,又有何補益呢?

  他與趙鳳翎以沉痛的心情掘了個深坑,掩埋好了屍體,已是日色西沉,暮色蒼茫時分。

  化悲憤為力量!

  這是鄭雷與趙鳳翎共同的心情,兩人浮光掠影,連袂向「五虎嶺」七星廟奔去。

  五座臥虎似的嶺峰,依然如舊。

  倒廊破敗的七星廟,絲毫未改。

  然而,空蕩蕩的。

  粉紅衣衫的俏佳人固然是無形無影,

  那一幫「窮家幫」的子弟,也一個不剩,不知道到哪兒去了。

  鄭雷不由大失所望,愣愣地向趙鳳翎道:「鳳姑娘,今天是八月十幾了?」

  趙鳳翎更加愣愣地道:「我被關到『黑獄』裡,不見天日,分不出晝夜,也不知道是八月十幾了!」

  鄭雷焦急地一跺腳道:「糟了!若是沒過八月十五,還可以在嶗山找到他們,若是過了八月十五,這嶗山之行,又是白費功夫,可找不到他們了!」

  趙鳳翎蛾眉緊顰,也沮喪地道:「想不到『死神教』詭計多端,奸詐百出!」

  鄭雷幽幽地歎了口氣道:「唉!他們不但詭計多端,而且神秘莫測,叫人找不到正主兒,縱然想同他們……」

  他的一言未了……

  忽然,耳中傳出兩聲奇異的怪叫:「咯!咯!」

  叫聲怪異刺耳,低沉隱悶,如虎嘯龍吟,但卻沒有那麼高亢,如蛙鼓象號,但沒有那麼刺耳。

  鄭雷倏地一震,凝神四下打量!

  並無岔眼之處。

  趙鳳翎也已聽出了這與眾不同的怪叫,不由驚呼了一聲道:「『三足天蟾』!在你身上發出的!」

  果然,叫聲「哇!哇!」又起!

  「天蟾」突然發叫,二十丈之內,必有「金須蛇」的影跡!

  鄭雷長身疾射而起,口中叫道:「鳳姑娘,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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