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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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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聲也無妨,辦不到!辦不到!……」 「住口!」 「彩衣老人」沉聲厲喝,突地退出兩步,彈身出了書齋的房門。 鄭雷一見,知道必有蹊蹺,忙不迭點地彈身。 「哢嚓!」 一聲震天大響,整個書齋的四周,突然落下一個大漁網似的鐵柵,比這書齋略小一圈,像一個大罩子似的,把鄭雷罩在裡面。 而編成這個鐵網的,卻都是手臂粗細的精煉鋼條,堅固奇韌,若不借重物力,空拳勢難破壞。 鄭雷不由魂飛天外,自己好似被關進籠子的孫悟空一樣,除了七十二變之外,休想出得牢籠。 他怒不可遏地道:「大師伯!你這是什麼意思?」 「彩衣老人」在柵籠外冷冷一笑道:「按照『彩衣門』的戒律,你死有餘辜,可是……你的功力,實在是彩衣門開山以來第一高手,領袖武林不可少的人材,因此,要你在裡面反省三五天,只要你答應效忠死神教,立刻撤去鐵柵,還你自由。」 鄭雷氣得七竅冒火,大吼道:「憑這一點威脅不了我!」 「彩衣老人」冷森森地道:「當然,老夫我還有第二步,第三步,這不過是第一個步驟而已。」 鄭雷沒好氣地道:「什麼二步三步?……」 「彩衣老人」揚聲一笑道:「你先做第一步的反省功夫吧,做大師伯的要失陪了!」 說完,一式「柳絮隨風」,人已出去五丈遠近,連縱帶躍,越過花徑,穿出月洞門去。 加了一層柵欄的書齋,只剩下鄭雷一人。 他眼睜睜地目送「彩衣老人」轉過月洞門,自己在鐵籠阻攔之下,竟然沒有半點辦法。 英雄無用武之地,插翅難飛。 鄭雷既不是齊天大聖善變會化,只有對著鐵柵望洋興嘆。 天色,漸漸地黑了下來。 他在網柵之中,真是度日如年,每一分一秒的時間,都像油煎一樣的焦急。 然而,有什麼辦法呢? 入夜,月洞門外露出一點燈火,漸來漸近。 鄭雷恨不得飛出樊籠,眼見燈光,不由興起一線希望,但願是父親來探望自己。 燈光是到了書齋,而且還有一提盒美酒飯菜。 但是,鄭雷失望了。 送燈送菜的人,乃是那個啞漢子。 啞漢到了書齋門首,恭恭敬敬地對著鄭雷躬身施禮,面部一點表情也沒有,然後把燈火、酒菜,一件一件地從柵欄空隙處塞進來。 他生恐鄭雷疑心,又比比劃劃的,表示酒飯裡面絕對沒有迷藥毒汁,要鄭雷放心吃用。 鄭雷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而且,他知道這啞漢不過是「彩虹莊」的一個打雜傭人,與他說不出什麼道理來。 因此,他也不理會啞漢,自顧在蒲團打坐,索性用功調息起來。 啞漢搖搖頭,自管去了。 整夜,鄭雷都無法入睡,連運功調息也靜不下心,眼巴巴地望著天色黎明。 然而,天亮後,除了花園的雲雀高唱,小鳥齊鳴之外,一切依舊像昨天一樣。 人,在失去自由之後,才感覺到自由的可貴。 此時的鄭雷瞧著自由飛翔的小鳥,覺著自己若能像那些小鳥一樣,任由海闊天空地飛來飛去該多好。 他的眼神,片刻不離遠遠的月洞門。 他覺得父親既在「彩虹莊」內,一定會來探望自己。縱然是被「彩衣老人」阻止,也不會讓愛子在這裡活活受罪,以父親平時的鍾愛,拚著一死,也會前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花衣神」鄭昭烈的影子也沒看到。 鄭雷越發地焦急了。 他生恐父親已處於危險之中,也許同自己此刻的命運一般,甚至於…… 他不敢想下去了,太可怕了! 這一天,除了啞漢送來三餐之外,沒有見到過第二個人影。 而那啞漢進來之後,只是愣愣地看著鄭雷,又把鄭雷沒動一動的食物捧走,此外,連手腳也不比劃了。 鄭雷除了打坐,就是遐想…… 想,越想越糊塗。 坐,越坐越焦愁。 一連五天,都過去了。 這五天,在鄭雷來說,是最長的五天,不下於五個年頭。 第六天,白天舊是像前五天一般地枯守。 午夜,他正在黑沉沉的夜幕裡閉目怡神。 突然—— 衣袂微振,人影一晃,聲音初起,已到了書齋門外停了下來。 鄭雷既驚又喜,心忖: ——不是父親暗地來探望自己,就是有人來搭救自己出困。 因此,他壓低嗓門,輕輕地問道:「是哪位高人,來救在下出困嗎?」 彩衣身影晃眼,由門側飄到鐵柵之前,陰沉沉地低喝一聲道:「想出困嗎?想通了沒有?」 原來是所謂的「大師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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