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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藍衣秀士」目中懼意更甚,抖聲道:「我不能說,除此之外,什麼問題,我都願意回答。」

  房英心中一愕,旋即冷笑一聲道:「你怕洩露秘密後,被你主人害死麼?嘿嘿!難道就不怕死在我劍下!」

  藍衣秀土臉色頓變成灰白,口角嚅動,欲言又止。

  房英星眸中殺機驟升,峻聲道:「現在區區有幾點疑竇相詢,希望你能如實回答,若你願意,區區決不傷你,否則,嘿嘿!我先要挖下你一雙目珠。」

  「藍衣秀士」軟弱地一歎,道:「你問吧!」

  房英道:「昨夜隱身那荒廟中的人,就是你麼?」

  藍衣秀士應道:「不錯。」

  房英道:「昨夜的『惡雷神』,現在的『喪門使者』及『死財神』皆在手握寶劍後,死於非命,莫非劍鞘上有什麼陰謀?」

  藍衣秀士放低語聲道:「劍鞘上塗有劇毒。」

  房英心頭微驚道:「世上有何種毒物,竟能沾手即死,這等厲害?」

  藍衣秀士道:「無色無味穿腸毒!」

  房英臉色不禁—變!

  他聽說過這一種天下至毒無雙的「穿腸散」,是昔年「紅花散人」的獨門毒藥,為此,三十年前,六大門派動怒,聯合追擊,使這一代魔頭死于泰山擎天門峭壁下,自此,「穿腸散」變成江湖絕響,不復再現,聽說這種毒,無色無味,令人無法防,其毒性之劇,舉世無雙。

  這時的房英,心念一轉,口中道:「聽說『穿腸散』是昔年『紅花散人』獨門煉製,你從何得來?」

  藍衣秀士低聲道:「是敝上所賜!」

  房英道:「你主人是誰?他與家父究有什麼仇恨?」

  藍衣秀土張口還沒有說話,竹林中突然響起一聲陰森森的冷笑。

  房英心頭一驚,橫劍旋身,已見一蓬藍汪汪的「天狼釘」。滿天花雨一般,電襲而至,同時,竹林中人影一恍,向左而逝。

  這刹那,他已看清滿空飛舞的暗器上,皆淬劇毒,長劍飛掃,身形急掠而避,迂回向林中電掣般撲去,口中厲喝道:「有種的留下來!」

  但等他撲人竹林,那裡還有半絲敵蹤,激怒中的房英不信對方會走得那麼快,他身形不停,就向林中搜查起來。

  一直搜出竹林,展目遠視,原野寂寂,除了有二家農戶在田中工作外,並未見可疑人物,房英頹然縱身掠回土地廟。

  這次,尚未出林,卻聽得土地廟方向,響起一聲悲厲的慘嚎。

  房英聞聲大駭,暗呼道:「糟!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身形如疾,穿林而出,如箭般瀉落廟前,目光俯視之下,不由跌足長歎。

  地上的青萍劍已經不見,被他制住血穴的「藍衣秀士」胸頭插入一柄匕首,直沒至柄,僵直的屍體下,已是一片鮮血,旁邊赫然用鮮血寫著四個字:「洩密者死!」

  土地廟此刻除了三具屍體外,再也沒有活人的蹤跡,氣氛顯得荒涼而恐怖。

  房英心頭怒火激蕩,卻沒有對象可以發洩。他緩緩走近「藍衣秀士」屍體旁,俯身察看,只見早已氣絕,那陰沉的雙目,卻尚露出恐怖的餘光。

  「這是殺人滅口!」房英暗暗地咒詛著,旋即吐出一聲憂鬱的歎息,心中喃喃道:「一條明確的線索斷了,我真該死!」

  他回憶起父親最後的指示,若自己當初不冒失出面,依指示採取晴襲方法,希望或許不會這麼快幻滅。

  於是,他想起紫衣少女梅鳳飛留給他的地址——洛水「洛雲閣」。

  但是,他們也正在茫無頭緒的查探真象,顯然不可能會得到父親的消息。

  房英仔細分析中,倏然想起包裹中的兩卷字軸。

  他沉思中,毅然下了決定:只有上武當,先探明這真偽二幅書軸與父親失蹤的關連,再決定行止……同時,他也想解開父親不准自己上武當的迷團。

  ▼第二章 武當掌門

  武當。

  號稱武術內家的發祥地,以劍術稱譽于武林。

  近五十年來,武當聲勢日益隆威,道俗弟子,總數不下千人,而武當山雲武觀的香火,也隨之鼎盛,加以殿宇連亙,聲勢比泰山北斗的少林,猶有過之。

  現在,房英經過一個月的旅程,到達了武當山麓。

  他此刻恢復了本來面目,並沒有戴上面具,瀟灑地走向玄武觀。在經過「解劍岩」時,他恭敬地解下佩劍,掛在岩上,然後,緩緩地向山上行去。

  山道上已有進香的信士,房英極力放慢腳步,像一個遊賞風景的文士,緩緩而行。他不是想掩飾自己行藏,而是想在這段時間內,仔細地思考,見了武當掌門人後,應該用什麼話來作開場白。

  這是屬於技巧上的運用,房英思索中,已踏上玄武觀的臺階。

  舉目望去,只見觀門大開,殿中氳氤繚繞,不少善男信女在殿中參拜,幾個武當執事道長,在殿中面含微笑,溫和地侍候著。

  這刹那,房英有了技巧上的決定。他沉著地向一位年約三十余歲的中年道人走去,抱拳道:「請問道長法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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