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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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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子政鼻中一哼。這時他的情緒已因愛情上的失望而完全陷入痛苦激動之中,把其他一切,渾然忘卻。 李嬌嬌倏然又是一歎,語聲一變為柔和道:「你年青有為,前途無量,也應該為自己珍重。」 鄭子政倏然轉身,急刻湊近,一把抓住李嬌嬌的羅袖道:「只要你知道我的一番情意,我死也甘心,姑娘,我可以告訴你,為了你,我任何時刻都可以犧牲。」 李嬌嬌神色不動,任他抓住,口中冷冷道:「既然如此說,你隨時注意我示意……」 「你在車中,我怎能看得見?」鄭子政急急插口。 「在我手伸出車窗外時,你就可以知道。」 「以後呢?」 「輕輕地偷!」 「偷?」 「嗯。偷琴!」 「啊!」鄭子政一陣激動。 「清楚了麼?」 「清楚了……」 「好,你現在可以把手縮回去了,那……教教主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回來!」 鄭子政心頭一凜,連忙縮手,此刻,他內心有著無比的滿足,雖然李嬌嬌的神色仍是那麼漠無表情。雖然他的語氣仍有一股峭抖的冷意,但是,鄭子政卻認為這是她的謀略深沉!只要自己能為她達成任務,在他想,慢慢終可獲得芳心的。 但是,他怎知道李嬌嬌的一顆心,早被靈音童子所佔有了呢? 這時,鄭子政努力平靜心激動的情潮,深情千萬地道:「姑娘,你也可以回車了!不要……嗯,彼此珍重。」 語聲方落,陡聽身後林蔭深處,響起一聲冷笑。 這冷笑聲仿佛甚近,鄭子政心中大駭,臉色驟變,身形一旋,喝道:「是誰?」 李嬌嬌心頭更是狂跳,秀眸凝光,身形已電閃般退到車旁。 這刹那,只見一大一小二條人影,自林梢垂空而降,落在帳蓬前,現出一位高大老者及一位紅衣少女。 那老者雙目一掃,哈哈朗笑一聲,道:「老夫問關萬里,到蒼龍嶺撲了一個空,現在終算找到這輛鬼車了!」 說到這裡,目光打量了一下鄭子政,又道:「要問老夫是誰?就看看這個!」 衣袖一甩,手中倏然多了一束紫光閃閃的竹笛。 鄭子政一見不是「靈音老君」,心中已定了一大半,及見這支竹笛,臉色又不由一惑,只聽得李嬌嬌已開口冷冷道:「如小女記憶不錯,老丈當是江湖傳說中,退隱已久的『紫笛神君』,是麼?」 「紫笛神君」呵呵大笑道:「女娃兒眼光倒是不錯,老夫正是『紫笛神君』,請問你貴姓?」 他似乎因息隱近半甲子,尚未被人遺忘,感到非常高興。 李嬌嬌冷冷道:「小女子李嬌嬌……」 語尚未落,倏見郎香琴訝然道:「呵,你就是李嬌嬌!」 「紫笛神君」眉頭一皺,也顯出意外的表情。 他祖孫二人在西藏聽靈音童子敘述經過時,曾聽說過李嬌嬌這個名字,此刻見她竟在魔車旁,怎不訝然。 李嬌嬌心頭也不禁狐疑起來,她從這支「紫笛」來猜測對方的身份,但奇怪這紅衣少女怎會認識自己。 於是他轉對郎香琴問道:「姑娘貴姓?」 郎香琴抿嘴一笑,道:「我也姓郎,他就是我爺爺!」 說著用手指了指「紫笛神君」。 「哦!」李嬌嬌默默地道:「但不知令祖孫何以知道奴家姓名?」 郎香琴微微一笑道:「在藏邊,我……」 陡然打斷了她的話,不讓她再說下去,道:「現在奴家要請問二位來意了!」 她口中這樣問,但一顆心卻飄向遠方,暗暗狂喜道:「他終於聽了我的話了!他終於去了!」她想問問靈音童子的情形,但卻又有所顧慮。 因為這件事可說是一件秘密,她不欲讓所有人知道,一則是避免激刺少林,二則是不願替「天音寺」增加麻煩,而且她更怕在靈音童子奇音未成前,讓「靈音老君」知道。 郎氏祖孫卻因被她硬生生打斷語聲而一愕,但「紫笛神君」是何許人,他聽靈音童子說過,是受了李嬌嬌的指點,此刻目光一轉,心頭恍悟,郎聲一笑,道:「女娃兒,你既知道老夫名號,怎地會猜不出來意?」 「奴家猜不出。」李嬌嬌迅速回答。 「紫笛神君」哈哈一笑,道:「想老夫昔年也喜歡吹簫弄笛,江湖上都稱老夫為『追命笛音』,現在聽說『靈音老君』以一琴而喪膽江湖,老夫特為趕來領教領敦!」 「噢!」李嬌嬌平靜地應了一聲,若有所思,正想說話,卻見郎香琴接口道:「我奇怪一樁事,你與那『靈音老君』是什麼關係?」 李嬌嬌眉頭一皺,緩緩吸一口氣道:「奴家就是教主夫人!」 「紫笛神君」祖孫神色一震,紫笛神君沉聲哈道:「老夫有點不懂了,耳聞姑娘乃是絕代奇女子,何以竟助紂為虐起來?」 李嬌嬌道:「老丈不必多問,還是早早退身為妙。」 「紫笛神君」臉色一怒,道:「為什麼?」 李嬌嬌淡淡地道:「昔年老丈的笛音,雖屬武林一絕,三弄之下,鮮有不喪命者,但是如與『西天佛吟』相比,則猶如稚童之嬉罷了!」 「紫笛神君」大喝道:「你敢小覷老夫?」 李嬌嬌冷淡地道:「奴家是直言無諱,一番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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