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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索石道:「那中年人長相如何?」

  白忠道:「淡金色的臉龐,方口隆鼻,人中有一顆大黑痣」

  索石道:「老白,這傢伙就是夏若雲,水路上朋友稱他『水上飄』的。」

  白忠道:「會是他?」

  陰松兄弟也不解的道:「他為什麼要和咱們作對?」

  索石道:「誰知道,這傢伙獨來獨往,向來人不犯他,他不犯人。」陰松道:「難道他認識於珊?」

  「不見得。」

  「怎麼說?」

  「聽說他孤獨得很,無親無故的。」

  陰松眉結如山,沉聲道:「白堂主,你且說說你的經過!」

  白忠道:「是。屬下趕去時,本來已晚了一步,當時又有兩處火頭冒起,一遠一近,屬下立即奔向近處。」

  「誰知道,近處的火頭不大,眾人均在搶救,眼看火苗漸熄,屬下便急急趕向較遠的起火處。」

  「剛走到一半,突聞身旁低喝道:『回來!』」

  「屬下聞聲止步,驀見右側一艘船篷中,走出一位中年怪客,屬下這時已無暇和他閒扯,揮拳徑朝他胸口打去!」

  「中年怪客不迎不拒,身子一偏,讓了過去。」

  「接著,屬下使了一招三式連環拳,想封住對方的進退之路,想不到那傢伙身輕如燕,騰身一躍,以腿迎拳。」

  「如此你來我往,五個回合之後,對方發出了一聲長笑,雙臂一展,竟然從水面上踏波而去……」

  陰松急急道:「白堂主,你中了他的詭計。」

  「此話怎講?」

  「他中途攔你救火,必有作用,他走時說過什麼話沒有?」

  「沒有。」

  「這就奇怪了…」

  「不過,他拋過來一個膠囊……」

  「膠囊現在哪裡?快打開來看看。」

  白忠忙取出膠囊來,拆開一看,裡面塞著一張紙箋,展開寫道:「董郎妙計安天下,大破陰營放鳳凰。」後面還附寫了幾個小字:「明晚月明之夜,再度光臨!」

  陰鬆氣得哇哇大叫:「反了!反了!鼠輩欺我太甚!」

  陰槐這時反倒沉著起來,勸道:「大哥,你是舵把子,千萬不要衝動!」

  索石道:「幫主,二爺說的對,好在明晚還有一仗,無論如何要設法扳回局勢!」

  陰家幫在忙著備戰,調兵遣將。

  「長恨生」董卓英救回了金鳳凰於珊,一路上,將輕功發揮到極限,徑向夏若雲的小舟上奔去。「這時,天色將明,雞嗚犬吠之聲,隱約可聞。」董卓英懷中抱著於珊,只覺得美人在杯,香氣越濃,嬌軀貼得更緊。

  他哪裡知道,這一路急奔,夜涼如水,冷風颼颼,於珊早已醒轉。

  俏於珊懵懵懂懂。只覺得自己的身子,如騰雲駕霧般,倚在一個似曾相識的男人精壯手臂中。

  董卓英粗獷的體質,堅實的胸膛,使她感到無比的安適,舒坦中,她慢慢的把眼晴睜開了一條縫。

  她要確定,她希望早一點看到她的夢中情人。

  果然是他,俊秀的面龐,挺直的鼻樑,驕傲且微微上翹的嘴角,以往隔得總是那麼遠,今天卻靠得如此的近。

  她微微閉上眼,心頭滿足的將嬌軀又貼緊了一點。

  董卓英回頭看去,古風和夏若雲仍未見蹤影,他無暇細思,現在唯一要緊,是把於珊送進船艙。

  董卓英大步跨上、把於珊輕輕放下,正待轉身離開。

  忽然,一陣飲泣聲起自於珊之口,響噹噹的金鳳凰竟然哭了…董卓英大驚失色,他從來沒見過於珊如此傷心哭過,他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他怔了一怔,諤然道:「于姑娘,你……」於珊哭得珠淚直流,手蒙著臉,雙肩不斷聳動。

  董卓英急道:「于姑娘,陰家欺負了你?」於珊被問,沒回答,仍不停的哭泣。

  他本想再問,但不知如何啟齒,急得搔頭抓耳,他最怕女人哭,女人的哭聲,會使他精神崩潰。

  他轉身想走,但是,又忍住了。

  於珊從手指縫中見他欲行又止,心中一樂,哽咽著道:「人家被陰家困了那麼久,吃了好多的苦,你現在才來。」

  董卓英啼笑皆非地道:「于姑娘,在下已經盡了力了。」

  於珊心中暗笑,卻嘟著嘴道:「人家還不是來赴你的約……」隨即又言不由衷的重重「哼」了一聲。

  董卓英問道:「你怎麼會中了陰家的圈套?」

  於珊仍嘟著嘴道:「還不都是為了你,我希望一來就能探聽到你的行蹤,想請陰家幫幫忙……」

  董卓英苦笑道:「結果是越幫越忙了!」

  「可不是,陰玉蘭那臭丫頭給我喝了一杯茶之後,我就不對勁了。」

  「陰玉蘭是誰?」

  「是我表妹。」

  「這麼說,她也跟你作對了?」

  「玉蘭這小丫頭,她可能也不知道內情,我想這完全是陰長生在暗中搞的鬼。」於珊收起了嬌態,沉吟著說。

  「陰長生就是你表哥!」於珊點點頭。

  「你現在淮備怎麼樣?去以牙還牙?」

  於珊一對靈話的大眼睛,在董卓英的臉上不停的打轉,像是在尋求答案,道:「先不談我的報復問題,倒是先聽聽你的意見。」

  董卓英心頭如擂鼓,面紅耳赤,他本想說出這不關我的事,但終嫌唐突佳人,話到口邊又收了回去。

  於珊卻催促道:「你說話呀!我要你拿個主意。」

  「我看,你還是自己決定的好。」

  「不要!我要你說!」

  「我現在心情很亂,親仇未報,浪跡天涯,我哪有心情管別人的事。」

  「別人,誰是別人?我是於珊,不是別人。於珊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知道嗎?」

  「于姑娘,我是有難言之隱。」

  於珊笑了,道:「卓英,我於珊不是世俗女子,我的心意,你怎麼說不知道,我喜歡你,完全是我一個人的決定,我不喜歡的,再好我也不要……」於珊本想再說幾句內心的話,就在此時,船外忽然輕響,一看,是古風和夏若雲飛奔而來。

  古風未語先笑道:「於珊,你好嗎?」夏苦雲以前未曾見過金鳳凰於珊,只約略曾聽到過古風談起,這位滾滾紅塵中,獨來獨往的女人,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

  對方眉目如畫,粉腮不脂而紅,斜坐艙頭,雲鬢未梳,那一副動人的靈秀相,已深深的吸引住了自己的眸子。

  天地間最微妙的事,莫過於男女之間的感情,動於中而發於外,一個眼神,就可以表露無遺。

  古風沒發覺。

  董卓英卻已發覺到了。

  夏若雲愣愣地,詞不達意地開口道:「于姑娘,你……沒有吃什麼虧吧?」

  於珊秀眉微皺,反問道:「大駕是…」

  「在下夏若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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