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鬼谷子 > 入雲仙鼠 | 上頁 下頁 |
| 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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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家舉家大小,盡都死在獄中,只有焦拐子,左腳筋被挑斷,而被一位江湖豪客救出,同情他境遇的悲慘,授以武藝,十年而成。 以一個拐子來中途習武,他當時已是二十五歲,己逾弱冠之年了,比不上幼童的骨質柔軟,水到渠成,他只有付出加倍的精力苦練才行。 這是他的前半段遭遇,簡略精彩,到後半段他能闖出萬兒,在漢水上下流域之間,黑白兩道中,幾乎沒人不知焦拐子其人其事。這就是他的神奇之處。 焦拐子一夜之間,報了親仇,連闖三關,飛越過三個州縣,把一批大大小的貪贓枉法之官,悉數處死。 焦拐子人豪酒也豪,貴州茅臺可連幹三鬥,生平愛酒愛朋友,朋友也敬他,都喜稱焦拐子而不名。 焦拐子坐定後,連飲了三大杯,才道:「陰老大,你請我來喝酒,可不是要我替你去砍人腦袋瓜子的吧?」 陰松笑道:「那怎麼會!」 焦拐子忙著又幹下一大杯,眯著眼道:「憑貴幫內外堂白、索兩位堂主的能耐,我為你這句話幹上一大杯!」 索石和白忠均面現慚色,齊道:「焦兄,不敢當!」 焦拐子摸摸鼻子,向艙內溜了一眼,道:「陰老二,你說,難不成是把我拐子找來,作個調人什麼的?」 陰槐忙道:「焦兄,你說對了,陰家幫是碰上了一點麻煩,不過,事出有因,但並無惡意。」 焦拐子紅紅的面孔,一下子變得很嚴肅,道:「你先說說看!」 當下陰槐就把陰長生愛慕表妹于珊的事說了出來。 焦拐子沉吟了一會,習慣的又伸手摸摸他的紅鼻子,道:「金風凰於珊,既是你們家的親戚,貴府想親上加親,理應出之以正途。」 「現在,這件事可有點難辦了……」「不過,酒喝下了肚,再吐出來也已來不及了,我拐子想當面和那幾位朋友見個面,好歹總希望他們給我點面子。」 就在這時,驀地又從艙外閃進一個頭陀來。 他一腳跨進,身形還未站穩,就大聲喝叫道:「是哪一個大膽的狂徒,敢不給焦兄面子」眾人一見來人,忙起身讓座,客套一番。 來人是誰?他就是鄂卅火雲寺的住持長老「火雲魔僧」了虛。 「火雲魔僧」了虛馳名黃鄂二州,武功了得,但性情暴戾,焦拐子並不喜歡他。 焦拐子坐著未動,眉鋒微聳,呵呵笑道:「了虛大師一到,還有誰敢不給我焦拐子面子的!」 「火雲魔僧」大言不慚道:「說的也是,你我聯手,咱們就一路打到金陵。」 陰家二老這下可安心了,「火雲魔僧」的八八六十四招火雲棒,號稱棒中一絕。 陰槐得意的接口道:「打到金陵,可不成為金陵王了?」這話亦褒亦貶,褒的是誰,貶的是誰,大家心裡有數。 倏地,從遠處傳來一聲清嘯,瞬息之間,己來到船頭。 來人身手矯捷,不問可知。 陰家幫的六位,齊向船頭看去。 只見船頭上站著一位黑衫青年,腰懸長劍,不怒而威,悠閒的站在那裡,也正向艙中投射來淩厲的目光。 陰松首先離座,迎了前去,呵呵笑道:「尊駕想必是『長恨生』董卓英,另外還有一位朋友,怎未同來?」 董卓英右手一指,道:「不是一位,是兩位,幫主請看,那邊,他們不是已經到了嗎?」陰松回頭一看,果然船尾及船桅上,各己站著一位,正是古風和夏若雲二人。 陰松老奸巨猾,未見於珊同來,內心的壓力頓減,叫道:「能來的都是好朋友,三位朋友請至艙內一敘如何?」 夏若雲雙手一拱,道:「陰當家的,夏若雲是第二度造訪,打擾之至。」 陰槐這時已站立在他哥哥身側,他接口道:「我以為是誰,原來是水上飄夏兄,咱們同在江漢水上混飯吃,卻是緣慳一面,今日幸會高人,快何如之!」 古風不甘寂寞,扯開嗓子道:「在下古風,昨天晚上也榮幸參加了一場遊戲,今日特來請罪!」 脾氣暴烈的「火雲魔僧」了虛,怒氣衝衝地沉喝一聲道:「凡是昨晚來過的,今天就別想離開!」 董卓英掃了他一眼,覺得此人陌生得很,問道:「請問大師的寶刹是……」 了虛以為對方故意輕視他,怒火如熾的叫道:「和尚是鄂州火雲寺,董施主大概有個耳聞吧!」 「鄂州火雲寺」!董卓英一驚道:「大師就是人如其名的『火雲魔僧』?」 「火雲魔僧」裂開大嘴,晃晃光禿禿的腦袋,道:「佛爺晚到了一步,錯過了昨晚的精彩好戲,不知今天還能有這個福氣嗎?」 焦拐子出來得最後,也就站在最後面,但他的形象卻最受董卓英注意。 他一眼就看出,今天難纏的不是「火雲魔僧」,而是焦拐子。 董卓英答非所問,冷冷地道:「陰家幫今日群雄畢集,龍虎風雲,區區的運氣實在是不壞。」 「火雲魔僧」眼看董卓英是朝他後面的焦拐子發話,極為不滿道:「董施主的運氣,不會永遠好下去的。」 董卓英冷冷地道:「此話怎講?」 「事不過三,福無雙至,董施主不明了此話麼?」 「當然明瞭。」 「那不就結了……」 「在下還明瞭一點,心浮氣必粗,意亂命不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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