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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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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玲怫然道:「你怎能置娘的安全不顧,說出這種話來?」 江濤道:「我可以付託本門周、姚兩位護法,要他們先行護送娘去九羊城。」 燕玲跌足道:「你這是存心叫我為難,老實告訴你吧!天心教既已發現石墓秘密,五槐莊主、李七郎也在後山現過身,周圍百里之內,必然佈滿天心教高手。我若不冒險去鄂州親見師父,你們和娘決難平安脫身。我的傻哥哥,現在你懂了嗎?」 江濤輕輕一笑,道:「我懂了,只怕不懂的是你這位傻妹妹哩!」 燕玲一愕,道:「我有什麼不懂?」 江濤俊目放光,傲然道:「讓我也老實告訴你吧!士別三日,刮目相看。如今的江濤,已不是當年天湖譯書人;諒天心教區區幾名高手,休想留得住咱們!」 燕玲微驚,閃著兩隻晶瑩的眸子,仔細打量江濤一遍,低問道:「倉促未問別後,莫非果有奇遇?」 江濤坦然頷首,道:「非敢驕矜自滿,蠻荒苦學一年,天龍武功已有五六分火候。護衛母親和玲妹,應該具此自信。」 燕玲星眸閃動,道:「啊!我險些忽略了。先前在墓外石亭中,你反手一劍毀我兵刃,果然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可比!」 江濤笑道:「那是僅著寶劍鋒利,算不得真功夫。」 燕玲感慨地嘆息一聲,道:「可是,天龍武功並不足懼。 你想必知道,那本天龍秘複已經被雪姑竊回天湖,現在老菩薩手中。」 江濤仰天長笑,凜然道:「她雖然獲得秘笈,但邪不勝正。 有朝一日,憑胸中正氣,會合武林志士;義旗所指,必然要她自食惡果!」 燕玲哺哺道:「但願是天不負苦心……」語聲微滯,黯然垂下頭去。神態間,卻不期而然流露出悵們落寞之色。江濤一時大意,竟未查覺;隨又問道:「玲妹,你現在相信我,不再堅持去鄂州五槐任了吧?」 燕玲淡淡應了一聲,道:「你得先答應我兩件事。」 江濤道:「好,你說吧!只要你不回天湖,任何事我都答應。」 燕玲仰起臉來,正色道:「第一,我身受天心教養育之恩;無論將來演變如何,你得諒解我無法叛教的苦衷。」 江濤頷首道:「這是自然。人各有志,玲妹不忘根本,愚兄只有欽佩,怎敢相強?」 燕玲又道:「第二,師父待我太好;咱們但求脫身,不可跟她老人家正面為敵。」 江濤爽然道:「這也是理所應該的。咱們趁天色未明前,連夜動身,避免跟她們卻手就是……」說到這裡,忽然微微一頓,道:「不過,萬一彼此相遇了,她一定苦苦相通,那時該怎麼辦?」 燕玲歎道:「果真逼不得已,出手時務必留情。我自幼受好老人家厚恩,總盼你別教我做一個既不忠又不義的人。」 江濤大為感動,道:「玲妹放心,愚兄自會預留退步。時間不早,替娘收拾一下,咱們也該動身了。」燕玲匆匆取了幾件隨身衣物,束成一小包;卻把那年梁滿血污的破襖,替江濤貼身收藏在懷裡。 江濤扶起老安人,道:「娘行走不便,孩兒來背您老人家吧廣燕玲忽然心中一動,忙道:「不!還是由我背負娘比較妥當。萬一遭遇意外,你也好放手禦敵。」於是,將小包斜掛胸前;另取一條布帶,反手一兜,將老安人負在背上。 江濤環掃石室,已無攜取之物,一揚手,扇滅了油燈。正欲舉步,突然聽見一陣鈴聲:「叮叮叮!葉片鈴聲三短一長,正是呼叫啟開墓門的訊號。 燕玲一驚,詫異地道:「咦!這會是誰?」 江濤道:「可能是周老前輩尋來了,我先上去看看。」身形一閃,便向門外掠去。 燕玲低叫道:「當心些,先看清來人才能出去。」江濤一在答應,一面急急掠過甫道;仍由銅棺跨入墓內,在石門內尋到樞鈕,啟開了墓門。 墓外石亭中,一條黑影正在探頭探腦四處張望;出人意外的竟是在大牛。 江濤閃身而出,沉聲道:「大牛,來此問事?」 大牛猛見墳墓裡出來一個人,嚇了一大跳,及待看清原來是江濤,這才拍拍胸口,毗牙咧嘴笑了起來,道:「嚇!可把俺嚇慘了。少主人,你幹嘛躲在死人堆裡?」 江濤無心跟他解釋,忙問道:「是誰叫你來的?有什麼事嗎?」 大牛道:「沒事!是周老前輩叫格來看看,請少主人早些回去。下面莊子已經被人家圍住了,周老前輩他們不知道要不要動手,請少主人拿個主意。」 江濤駭然一驚,道:「可知道圍莊的共有多少人?」 大牛道:「反正不在少數。黑忽忽的,四周都是人影,俺也沒法數清楚。」 江濤又問:「來人還沒有進入莊內麼?」 大牛道:「還沒有。要是進來了,早動手啦!就不須再來問少主人了。」 江濤略一沉吟,道:「好!你立即回莊通知周老前輩,就說是我的主意,叫他們不可貿然出手,暗暗都由後在撒上山來。行動要隱密,別讓對方發覺。快去!」 大牛傻愕愕地道:「你是叫大夥兒偷偷開溜?」 江濤喝道:「不許多問,照我的話轉告就是。」大牛聳聳肩頭,灑步下山而去。 燕玲負著老安人悄然走出石墓,低問道:「怎麼樣了?事情有了意外?」 江濤點點頭,道:「令師已經截斷了任院四周通路,顯然也猜到咱們可能乘夜離去。看來要想平安脫身而又不傷舊情,只怕太不容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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