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高庸 > 胭脂寶刀 | 上頁 下頁 |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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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何淩風笑道:「該!該!當然應該,喏!鑰匙在這兒,現在我當面賠罪,雙手奉還,總可以消氣了吧?」 馮婉君扭過身子,道:「現在再給我,才不希罕哩!」 何淩風將鑰匙滑過她的頭項,輕輕塞進她的胸衣內,低笑道:「你不希罕它,它偏要希罕你,怎麼辦?」 馮婉君跳了起來,尖叫道:「你要死啦!──」 何淩風當然不會讓她逃掉,因為鑰匙還在胸衣裡,他必須替她「取」出來。 為了「取」鑰匙,兩個人滾倒在床上。 一陣輕笑,一陣嬌嗔,一陣喘息…… 接著,房裡的燈光一閃而滅。 夜,是那麼綺麗而溫馨,儘管明天可能有不測風雨,此刻,卻只有蜜意濃情,如癡如醉了。 歡娛嫌夜短,甜蜜的時刻,總是過得特別快。 一夜易盡,又是黎明。 何淩風醒來時,馮婉君仍然好夢方酣。 她白玉般晶瑩的身上,掩著一襲薄毯,秀發散落枕畔,整個人蜷臥在床裡,嘴角仍留著滿足的微笑。 那串鑰匙,就在檀香枕邊。 何淩風愛憐地拂攏她的秀髮,順手拈起了鑰匙,輕輕滑下床沿。 馮婉君彷佛有些知道,只是無力睜開睡眼,身子扭動了一下,含糊的道:「七郎……不……不要走……」 何淩風忍不住又俯下身,親了親她的面頰,馮婉君沒有動,又沉沉睡去。 清晨略有寒意,何淩風替她掖好被角,自己也披了件衣服,然後慢慢走到首飾鐵櫃邊,蹲下來,查看櫃門上的暗記。 這一看,不禁心頭暗驚。 昨夜他關閉鐵櫃時,曾在門縫上偷偷沾著一根髮絲,現在,髮絲赫然已經脫落。 這表示,昨夜入睡以後,曾有人偷開過鐵櫃。 何淩風挺身站起,迅速檢查了一遍門窗,全都關得好好的,窗櫺皆由內上閂,仍然原樣未變。 既然並無外人進來過,是誰偷開了鐵櫃呢? 何淩風忙用鑰匙一層層啟開鐵櫃鋼門,裡面監藏胭脂寶刀的盒子業已不翼而飛。 他心念電轉,不動聲色,又將鐵櫃一層層鎖好,再把鑰匙放回枕邊,匆匆著衣,開門下樓,急趕後花園「掬香榭」。 剛出園門,卻迎面遇見梅兒。 梅兒正從後花園向裡走,頭髮蓬鬆,滿臉倦容,好像剛由床上起來不久,一見何淩風,神色竟顯得有些慌張,忙低頭站住,輕輕道:「爺,起床了。」 何淩風凝目道:「這一大早,你去後花園裡幹什麼?」 梅兒登時紅了臉,囁嚅地道:「我……我在『掬香榭』伺候……伺候舅老爺……」 何淩風道:「難道昨夜你──」 梅兒低聲道:「是舅老爺喝醉,要婢子留下來的。」 何淩風暗罵一聲:「荒唐!」只得揮揮手,道:「還不快回屋裡去,被人看見了像什麼樣子。」 梅兒怯生生答應了一聲,正想走,何淩風又道:「等一等,舅老爺已經醒了沒有?」 「還沒有。」 「昨夜『掬香榭』中,沒有發生什麼事故吧?」 「沒有呀!」 「好。」 何淩風沉吟了一下,道:「你先回房休息,夫人還沒起來,這件事,暫時別告訴她。」 梅兒低聲應喏,赧然而去。 何淩風仰面籲了一口氣,暗想:馮援滿口大道理,原來也是個風流人物,我若現在闖了去,只怕他臉皮掛不住,還是稍待片刻再去的好。 打定主意,便踅轉方向,信步往花園走去。 一邊走,一邊回憶昨夜經過,對刀盒失竊的事,不禁深感可疑,幸虧自己洞燭先機,早有了準備,不然,真要遭歹徒所乘了。 再想到馮援道貌儼然的訓誡,以及适才梅兒的狼狽情形,又不覺好笑,世家子弟,多半放縱,真正能潔身自愛的又有幾人? 想著走著,不覺來到那天跟馮婉君相偎坐過的山石凳旁。 何淩風站住腳,腦海裡不由憶起當時情景,竟油然生出無限愧意。 想想自己糊裡糊塗進入「天波府」,已經不少時日了,雖說事非出於己願,但自己竊據了別人的名分,佔有了別人的妻子、產業,迄至今日,依然未能查出那些暗中潛匿的歹徒,甚至連真正「天波府」主人楊子畏的生死下落,也一無所知,怎能不慚愧呢! 正感慨間,忽然聽見那邊花樹後傳來一陣呼呼風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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