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龍乘風 > 虯龍倚馬錄 | 上頁 下頁
一〇三


  水瑩兒道:「若是其他事情,我才懶得插手,但你若傷了岳哥哥,那可一千一萬個不行。」

  岳小玉忙道:「瑩兒,許軒主對我很好,他是絕不會使我受到任何傷害的。」

  許不醉這才滿意地一笑,過了半晌,忽然問岳小玉道:「你這傷勢不輕,是誰下的毒手?」

  岳小玉眉頭一皺,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水瑩兒已昂著臉,大聲道:「是我。」

  許不醉的面色倏地變了,岳小玉吃了一驚,忙道:「不是她,不是她!」

  許不醉哼聲一笑,道:「不是她又是誰?」

  岳小玉道:「是……是我一時不小心,自己弄傷了白己的。」

  許不醉嘿嘿一笑道:「你又不是有神經病,怎會自己傷了自己,而且還傷得這樣嚴重?」

  岳小玉道:「我的傷不算嚴重,最少,我現在仍然活著,而且還活得好好的。」

  水瑩兒悠悠的看了岳小玉一眼,但岳小玉卻怒目直射回來,顯然責怪她,把誤傷之事向許不醉洩漏。

  許不醉向水瑩兒冷然地望了半晌,才道:「你年紀雖小,本領倒還不錯。」

  水瑩兒吸一口氣,欲言卻又終於止住了。

  許不醉又道:「小岳子受傷的時候,你在什麼地方?」

  水瑩兒又吸了一口氣,才道:「就在他身邊。」

  許不醉冷冷道:「真實的情況是怎樣的?」

  水瑩兒道:「是我……」

  「不要再提這件事。」岳小玉瞪著水瑩兒,許不醉卻又直瞪看他。

  許不醉道:「你為什麼老是要維護著這個小妞?」

  岳小玉道:「我高興,因為我高興,你滿意了沒有?」

  許不醉道:「不滿意,一千一萬個他媽的不滿意!」

  岳小玉「呸」一聲道:「你不滿意,可以去跳樓,可以一頭撞在牆角上,也可以把我宰掉,以泄心頭這一口鳥氣。」

  許不醉一呆,道:「我為什麼要宰了你?」

  岳小玉道:「誰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總而言之,你若再找瑩兒的麻煩,小岳子就操你祖奶奶的老祖宗。」

  許不醉怔住了,他怔怔地瞧看水瑩兒,良久才道:「你叫瑩兒?」

  岳小玉冷冷道:「她姓水,是布北斗的徒兒。」

  「布……布北斗的徒兒?」許不醉的身子倏地一陣顫抖。

  水瑩兒道:「不錯,先師姓布,名諱是上北下鬥。」

  許不醉陡地長長歎息了一聲,不再說話。

  岳小玉心中有數,忖道:「許軒主與武林皇帝之間的恩怨,真是三百年也計算不清,瑩兒偏偏又是布北斗的弟子,嘿嘿,這筆賬只怕弄得一塌糊塗了。」

  許不醉雖然忽然沉默下來,但那琵琶之聲,卻仍然沒有靜止下來。

  常掛珠早已按捺不住,不禁大聲叫道:「是誰在彈奏琵琶?」

  琵琶聲中,忽然夾著一個人優雅的聲音,道:「此曲奏出人間正氣,對諸君身心大有裨益。」

  常掛珠一怔,望了胡無法一眼,道:「這是個男子的聲音?還是個女子?」

  胡無法搖搖頭,道:「分不清楚。」

  白世儒淡淡道:「總比呂足金的聲音動聽。」

  鮑正行道:「多說無用,沖上前看看便知這廝是個怎樣的傢伙。」

  許不醉卻忽然冷冷一笑,道:「不必看了,他是個男的。」

  常掛珠「噢」的一聲道:「真是個男子?」

  許不醉道:「絕不是個女子。」

  常掛珠道:「此乃何人?」

  許不醉道:「江湖異人。」

  常掛珠道:「武功怎樣?」

  許不醉道:「比我好。」

  常掛珠道:「好多少?」

  許不醉道:「無可估計。」

  應伏的臉色很不好看,逍遙雙刀也是一樣。

  這三人的武功,都已經是高得無可估計了,但這時候,他們都隱隱感覺得到,這彈奏琵琶的人,似乎有看一種更懾人魂魄的氣勢。

  但他們卻根本還沒有看見這人的臉。

  然而,若不看看,這三個人又怎能心息?

  終於,應伏居中,逍遙雙刀分從左右倚傍著,三人緩緩地向內走了進去。

  琵琶之聲忽然中斷,酒店中變得一片靜寂。

  應伏、皇甫虛和司馬實終於看見了一個人。

  這人坐在一張八仙桌之前,桌上有琵琶,琵琶旁邊還有錫酒壺、青瓷酒杯。

  這人穿著杏色綢袍,腰佩玉帶,年紀約莫三十六七左右。

  他不算很英俊,但卻有著一種奇異的神采。

  他一直微笑著,但在這微笑中又似乎帶看一種不含霸氣的成嚴。

  那是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應伏看了他半天,才抱拳道:「在下南星門掌教應伏,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杏袍人淡淡道:「我姓張,名三。」

  「張三?」

  「對了。」

  司馬實冷笑道:「既有張三,那麼誰是李四。」

  杏袍人道:「你若喜歡自稱李四,亦無不可。」

  司馬實道:「久聞血花宮高手如雲,未知閣下在宮中司任何職?」

  杏袍人道:「這裡並不是血花宮的地方,你可別弄錯了。」

  皇甫虛道:「在飲血峰下,難道還會有太平之地?」

  杏袍人道:「最少,這裡一定比峰上安全得多。」

  皇甫虛道:「只怕那是閣下自以為是而已。」

  杏袍人說道:「若在一年前,這裡的確是危險重重之地,但如今形勢卻已經變了。」

  司馬實道:「何以見得?」

  杏袍人道:「本鎮有一位新鎮長,在他管轄之下,連血花宮的人都不敢輕易在此惹是生非。」

  應伏眉頭一皺,狐疑地道:「這位鎮長是何方神聖,竟然有這等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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