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金陵俠隱 | 上頁 下頁 |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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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方也沉聲道:「二叔!平時您最注重門戶的榮譽,今天怎麼反而幫著外人了!」 韓莫愁道:「那是因為杜公子幫我們揭開了劍笈的謎團,使我們不再作無謂的犧牲!對我們韓家恩德無限……」 韓方冷笑道:「那對我毫無好處,我父親已經作了無謂的犧牲,假如那比劍繼續下去,我或許還有機會殺死幾個謝家的人,給我父親出一口氣,現在被他一擾,我連報仇的機會都失去了,我憑什麼要感謝他!」 韓莫愁怒聲道:「你簡直胡鬧,韓謝兩家都死了不少的人,那可不是仇……」 韓方叫道:「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父親被殺死了!」 謝寒月忍不住道:「這位兄台說話有欠思考,幾十年來,謝家被殺死的人尤多於府上,如果要算仇恨的話,永遠也算不清!」 韓方沉聲道:「謝小姐!我並不記私仇,否則我早就到府上來尋仇了!可是我也不能領這姓杜的情,尤其是在他暗算我之後!」 韓莫愁怒道:「小七號!現在是我當家,你如果再胡鬧,我就搬出家法來制裁你了!」 韓方這才低頭不響,韓無畏卻一正神色道:「二哥!對杜公子的恩德我們固然感激,可是對韓家的榮譽我們也不能忽視!杜公子的行事實在有欠妥當!」 韓莫愁道:「我們設下門禁沒有攔住杜公子,那是我們自己不行!何況杜公子並沒有傷人……」 韓無畏一歎道:「外面巡船上的三個人可是杜公子點倒的?」 杜青點點頭道:「不錯!」 韓無畏道:「杜公子點倒他們也就夠了,何必又將船底擊穿,把他們淹在水裡?」 杜青一怔道:「沒有的事。」 韓無畏道:「人剛從水裡撈起來,三個人都灌了滿肚子水,能否救活還不得而知!」 杜青叫道:「絕沒有的事,在下唯恐引起更深的誤會,點穴時都沒有下重手!」 韓無畏沉聲道:「總不會是我們自己擊穿了船底要害死自己人吧!」 杜青被他問住了,啞然無語,謝寒雲連忙道:「那三個人還沒有斷氣嗎?」 韓無畏望了她一眼道:「還沒有!不過都是奄奄一息,能否救得活就很難說了!」 謝寒雲道:「那就不會是杜大哥所做的事了,杜大哥是跟我差不多時間來到此地的,他帶了那個人的面紗進來時還碰到你們的人呢!喏!就是他!」 說著又指著一個年青的漢子;他正是在內院守衛的,杜青與謝寒雲過來時,他們還說過幾句話。 那漢子點點頭道:「不錯!當時我以為是老七,還交代了幾句話,杜兄只是點頭不回答,因為老七也不太愛開口,所以我沒有懷疑!」 謝寒雲道:「這就是了,那至少是一個半時辰以前的事了,以後杜大哥就沒有離開過,如果是杜大哥下手擊船,那三個人早就淹死了……」 由於她提出時間的反證,倒是把韓無畏的嘴封住了,大家沉思片刻後,韓無畏才道: 「以時間而論,那三人淹水不會超過半個時辰,杜公子的確沒有嫌疑了,可是船被擊沉了也是事實,那又是誰下的手呢?」 謝寒雲一笑道:「我倒是知道!」 杜青連忙道:「三小姐!我們一直在一起,你怎麼會知道!這可不能亂猜!」 儘管杜青出言阻止,謝寒月也在一旁瞪眼,謝寒雲仍是嘴快說了出來:「除了我二姐再也沒有別人!」 韓家的人都是一怔,謝寒月忙道:「三妹,你不能胡說,你又沒看見!」 韓無畏道:「二小姐一早就是附近出沒,後來就離開了,我不敢說一定是她!」 杜青道:「二小姐沒有理由要這麼做!」 謝寒雲道:「她絕對有理由,如果被我碰上了,我也會這樣做,這要怪他們韓家不好,以前我們在附近轉轉,他們就把我丟在湖裡過,有機會我們自然也要回敬一下!」 韓無畏道:「我們可沒有傷害到二位!」 謝寒雲一笑道:「二姊也沒有傷害他們,只是把他們泡泡水而已!」 韓無畏道:「可是他們已受到點穴!」 謝寒雲道:「杜大哥出手不重,他們躺在船上並無異狀,看起來好像是曬太陽,我二姊不知道,所以才擊通船底後,悄悄地離開,如果知道他們被點了穴,二姊一定會把人們丟在水泡個半死,然後再送到你們大門口,以前你們不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嗎?」 事情經她一分析,果然十分合理,韓家的人個個呆若木雞,因為照她的解釋,純屬巧合,杜青固然沒有責任,謝寒星也不該負多大責任。 默然片刻後,外面又進來一個人,韓莫愁忙問道:「怎麼樣了?」;那人沉痛地道:「三哥的水已經吐了出來,大概沒有問題,五弟大弟已經斷了氣!」 韓無畏眼眶微濕道:「二哥!你是家長,這件事你看怎麼辦吧!」 韓莫愁憂形於色道:「四弟!死的兩個都是你的兒子,愚兄也無法替你作主,你看著辦吧!」 韓無畏沉痛地思索片刻才道:「姑不論擊船的是否為二小姐,他們致死的原因都是因為被人點了穴!」 韓莫愁道:「點穴的雖是杜公子,他可沒有存心殺死他們,我們總得講個道理!」 韓無畏道:「小弟方寸以亂,全憑二哥作主!」 韓莫愁默然片刻才道:「杜公子!韓某也不知怎麼說才好,如若歸咎于公子,韓某問心難安,如若韓某說完全與公子無關係,是難以慰舍弟喪子之痛……」 杜青慨道:「吾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杜某對於任何責任,都願一肩承當!」 韓莫愁苦笑道:「我們老弟兄都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可是他們小弟兄血氣方剛,很難用道理講服們他,韓某只有一個辦法!」 杜青道:「莊主有何賜教但說不妨!」 韓莫愁道:「韓家雖不在江湖,卻也屬武林一脈,行事當然不出武林常規!」 謝寒月拂然道:「韓莊主!如果你打算以武力解決未免太過份了!」 韓莫愁道:「韓某只有子侄八人,以劍術造詣,卻是這老七得天獨厚,因此韓某想叫他向公子請教幾手!」 韓無畏道:「為什麼要老七出戰呢?」 韓莫愁道:「因為老七是小兄弟裡面最強的一個,如果他敗在杜公子劍下,則技藝不如人,死而無怨,你我也只好認了,如果小七子勝了杜公子,則證明了他們所以會被杜公子點住穴道,完全是本身的疏忽,並非我們的教導不力,責之家法,他們也是該死!」 韓方忍不住叫道:「這是什麼話?左右都是我們該死,這場比鬥還有什麼意思!」 韓莫愁正色道:「我是家長,做出事情來必須先站穩立場,你兩個哥哥的死,本來就不是杜公子的責任,我讓你討教一場,只是讓你平平氣而已!不過你的勝負都大有關係,如果你敗了,則一了百了,因為他們力不能敵,死在杜公子劍下也活該,如果你勝了,則冤有頭,債有主,誰擊沉了船,就找誰算帳!」 韓方一怔道:「我還是不懂!」 謝寒月冷笑一聲道:「我倒懂了,韓莊主的意思是說杜公子勝了令侄則你們教子侄未能盡力,老一輩的人就該出頭了!」 韓莫愁笑笑道:「舍侄的劍法並不比我們差,如果舍侄勝不了杜公子,則韓氏全家認輸,山高水遠,任何話都等以後再說,如果舍侄僥倖勝過一兩招,則殺人之責,完全該由令妹負起!」 謝寒雲叫道:「我二姊又不是存心殺他們,她根本不知道他們被點了穴道!」 韓莫愁冷笑道:「那是欺人之談,她沉船之後不會馬上離開,韓家的子侄個個都通水性,人淹到水裡後,不掙扎,不作其他行動,她就該知道事態嚴重,竟而掉頭不顧,可見是存心要害人性命!」 謝寒月還要開口,韓莫愁揮手道:「大小姐,你不必再辯了,對於府上的人,韓某知之甚詳,以令妹的天性,這種行為是想所當然的事!」 謝寒月不禁默然,因為謝寒星的暴戾是遠近皆知,瞞人也沒有用,片刻後才道:「事情並未證實是二妹所為!」 韓莫愁道:「這一點小姐儘管放心,韓某行事絕不會冤枉人,如果不調查確實,絕不魯莽從事!」 謝寒月道:「如果你們殺死二妹,我豈能坐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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