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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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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莫愁冷冷地道:「那是小姐的事了,韓家一向恩怨分明,我的侄子不能白死,韓某報仇也不會牽及無辜,而且兩命換一命,韓家並沒有佔便宜,此後為敵為友,任憑小姐自擇,這可不是比劍會上的死傷,韓某身為家長,必須對於侄們有個交代!」 杜青深沉地道:「寒月!你不必說了,韓家本來就想找我的麻煩,只是湊巧給了他一個藉口而已!」 韓莫愁連忙道:「杜公子此言差矣,從開始到現在,韓某一直在求息事寧人!」 杜青冷笑道:「有幾句話我暫時不便說出來!」 韓莫愁微緊一怔。隨即也冷笑道:「杜公子,韓某對你已經夠得上仁至義盡,說到那兒去韓某也對得起,你有話不妨也說出來!」 杜青眼睛一抬道:「不久以前莊主還要我守口如瓶,現在又不怕我說了嗎?」 韓莫愁被他弄呆了,隨即哈哈一笑道:「原來公平是指那一件事,韓某只希望公子對外守秘,此地都是熟人,韓榮並無顧忌!何況韓某不久自己也會作一番解釋!」 ▼第十六章 清者自清濁自濁 杜青笑笑道:「話如出於我的口中,與莊主自己的解釋就不盡相同,不過莊主放心好了,如非必要,杜某還不想把那幾句話說出來!」 韓莫愁沉聲道:「杜公子!你如此言詞閃爍,究意是什麼意思。」 杜青淡然道:「莊主自然明白杜某的意思,所以杜某才言之在先,與令侄的比劍杜某當然全力以赴。如果杜某不幸死于令侄劍下,一切自然免談了,如果杜某幸勝一兩招,希望莊主別再節外生枝!」 韓莫愁目中現出了猶豫的神情,緊盯著杜青,似乎摸不清這年青人心裡究意轉些什麼念頭。 杜青徐徐地抽出自己的佩劍,比在胸前道:「請問莊主這一場算是比劍呢?還是算拚命?」 韓莫愁沉思片刻道:「自然是比武,韓某先前已經說明過了,此戰只為證明那兩個死去的侄子是否死于技藝不如,只是舍侄此刻心情激蕩,恐怕出手時難以控制……」 杜青微笑道:「那麼這只是杜青一個人的事,與謝府的兩位小姐沒有關係了!」 韓莫愁笑道:「絕無關係!」 杜青道:「好!杜某要求開始了。」 韓莫愁揮揮手,叫自己這邊的人退開,謝寒月無言地把謝寒雲拉到身邊,退至另一邊觀戰! 謝寒雲不禁叫道:「大姊,杜大哥完全是為了我們的事才惹來這場麻煩,你不能袖手旁觀!」 謝寒月輕聲喝止道:「你少說話,乖乖地看著好了!」 她的聲音又恢復了冷靜與莊嚴,變成了不可抗拒的命令,謝寒雲不安地道:「我們要對得起人!」 謝寒月低沉而有力地道:「我一定對得起人!」 這句話鼓舞了杜青的鬥志,他挺劍前跨一步,然後威猛無比地攻出一劍,韓方的身體比杜青魁偉一點,自恃體力,居然揚劍硬架他這一招! 兩劍交觸時發出很大的聲音,然後杜青似乎因腕力不如而被格退了兩步,臉上透出了吃力的紅暈! 韓方只晃了一晃,隨即發出一聲鄙夷的冷笑道:「就憑你這點功夫,居然能橫掃江湖而享盛名,看來江湖的人才也太凋弊了!」 韓無畏卻沉聲喝道:「小七子!看看你的劍再說話!」 韓方低頭一看,他的劍並無異狀,正自不解,忽然瞥見自己鞋子上散著數點鮮紅,原來是劍柄上附垂的流蘇被削斷了一小截,那是用絲線編成的,散斷的線頭飄墮在鞋面與腳邊,臉上微微一紅,韓無畏又叱道:「你也太大意了,這一招攻勢鋒銳,豈是可以招架的!」 韓方倔強地道:「這不算什麼,削斷—點劍穗又要不了命!」 韓無畏怒道:「你這孩子怎麼如此倔,對方是腕力稍弱,才只割斷了你的劍穗,出招卻比你快,如果腕力再強一點,你的胸前早洞穿—一個劍孔了!」 韓方陰沉地道:「我就是看准了這一點,才硬接他的攻招,劍快有什麼用,只要我差得不太多,力量才是決定勝負的因素,這一招,已經試出深淺了!」 謝寒雲忍不住叫道:「你別以為你的蠻力氣有什麼了不起,杜大哥是最近受了傷沒有復原,昨天又經過一場力搏,元氣大耗,否則那會比你差!」 杜青笑了一下道:「小妹妹!你何必解釋呢?韓家耳目眾多,還有什麼不知道的!」 韓方神色一正道:「姓杜的!你別說這種話,我的確不知道你受了傷,否則我絕不與你拼命,以免落個欺人之危的口實,韓家從不以不光明的手段勝敵!」 杜青冷冷地道:「你這話騙小孩子還可以!」 韓無畏忙道:「杜青!他的確不知道,韓家的人雖多,為了避嫌疑,從不走近謝家百步以內,你以前受傷我們是知道的,那是王非俠告訴我們的。」 謝寒雲一怔道:「老王會把這種事告訴你們?」 韓無畏道:「是的!他說這姓杜的是你家預定的出戰代表,因為受了傷,要求將比劍延期。」 杜青一笑道:「你們沒有答應!」 韓莫愁道:「不錯!是我不答應,這並不是我們存心乘人之危佔便宜,而是祖上幾十年來的規定不容更改,多少年來一直是這個日子,風雨無阻!」 謝寒雲冷笑道:「對你們有利的事,你們自然不肯答應了!」 韓莫愁淡然一笑道:「韓某只是格守成規,你要去這麼想,韓某也不願答辯!」 謝寒雲道:「限期挪一挪有什麼關係,謝韓兩家的祖宗都是混帳,用兩本空白的劍冊騙了我們幾十年……」 韓莫愁道:「做子孫的人不應該批評前人!」 謝寒雲想道:「我就要批評,做祖宗的人遺禍子孫,就失去了被尊敬的資格!同時更因為你們的自私,愚孝,逼得我大姐嫁給了庸俗不堪的查子強! 韓莫愁微怔道:「那一個查子強?是千手神劍嗎?」 謝寒雲怒叫道:「就是這個傢伙,他算什麼千手神劍,根本就像個土響馬!」 韓莫愁笑道:「這個人的劍術確是不錯,就是外貌太過不堪,與令姊相匹,無異彩鳳隨鴉,謝夫人選他為東床佳婿,倒是極委屈令姊了!」 謝寒月淡淡地道:「別埋怨家母,這是我自願的!」 謝寒雲叫道:「大姐!你別昧著良心說話,我不相信你會自願嫁給那個醜八怪!」 謝耐冬冷冷地道:「小鬼丫頭,你算是運氣好,以後不必比劍,否則別說是查子強,那怕是一頭大馬猴,只要它能代表謝家出戰,你也得嫁,你死巴著做謝家的女兒就有這種好處!」 謝寒月一皺眉道:「娘!現在說這種話不是太沒意思了嗎?撇開那些不相干的問題來顧眼前吧!」 謝耐冬淒然道:「眼前有什麼好顧的?我的眼前地上有一具屍體,一個看了就傷心的死人!」 韓莫愁笑笑道:「如果是爭這兩本空白的劍冊,王大俠死得是太冤枉了一點,可是我們兩家有不知多少的孤兒寡婦,他們的處境與謝夫人是一樣的,命運弄人,謝夫人只能看開一點!」 他為了沖淡因談話而引起的不愉快。連忙道:「小七子,繼續向杜公子請教,只是謹慎些,勝負固然重要,但韓氏的家風尤為重要!」 韓方點點頭道:「小侄明白,現在開始每一招小侄只用八成勁力,以求勝負公平!」 杜青一笑道:「那倒不必,你可以用到九成。任何招式在九成勁道時最具威力,除非是絕對有把握,否則把勁用足了,連退步都沒有了!」 韓方笑笑道:「韓家的劍法用到八成已經沒有退步了。我只能用到八成,你可以用九成功力交手才能為自己留個退步,否則就是我欺負你!」 杜青神色一正道:「韓兄!我很抱歉先前用暗算的手段對付你,如果府上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心胸磊落,杜某一定棄劍認輸,聽憑制裁!」 韓莫愁變色道:「杜公子!無關緊要的閒話可以不必講,你對韓家的批評我們都無法接受,從韓某開始,你在這指出那一個人心胸不夠光明!」 杜青一笑道:「清者自清,濁者又濁,莊主為一家之主,只要問心無愧,又著急些什麼呢?」 韓莫愁怒道:「正因為韓某是一家之長,才要問問明白,我不能使家風受到一點玷辱!」 杜青神情一莊道:「如果杜某能生離貴莊,十天之後,莊主如果有興趣,杜某當再來拜訪,同時把人指出來!」 韓莫愁道:「不行!你必須立刻指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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