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金陵俠隱 | 上頁 下頁 |
| 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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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莫愁微笑道:「那又何苦呢?血魂劍到底還是武林一脈,我不能太刻薄他!」 陳其英恨聲道:「他一個人背了多少血債,萬死不足以謝,應該亂劍分屍,讓我們每人砍他一劍!」 韓莫愁笑道:「這一點我倒不反對,因為各位都跟他有著切膚之仇,所以我特別準備了一日薄材,等他躺進去後,各位可以從外面刺他一劍,聊解恨意!」 陳其英高叫道:「那太好了,我第一個動手!」 查子強實在聽不下去了,怒聲道:「姓陳的,如果你要報仇,就憑真本事去找血魂劍拚鬥,傷人遺屍,是最卑鄙的行為!」 陳其英不甘示弱地道:「如果昨天不是你多事與那個姓杜的小子聯合作梗,先把我傷了,我自然會找他一拚,現在只好戮他的屍體出氣了!」 查子強臉色一沉道:「你敢!」 陳其英因為受了傷,不敢跟查子強翻臉,只好拉著大家一起道:「查子強,你沒有受過血魂劍的迫害,自然樂得說風涼話,可是你不能干涉我們報仇雪恨!」 查子強憤然起立道:「不管是誰,如果想毀壞華老先生的遺體,我姓查的就對他不客氣!」 韓莫愁打個哈哈,道:「查子強,昨天你幫著杜青與我作對,我原諒你的無知,不予計較,仍然請你來作客,如果你想在我家中發橫,可是找錯了地方!」 查子強一拍桌子起立怒道:「誰希罕來這裡作客!」 韓莫愁冷笑道:「那你坐在這裡幹嗎?」 查子強怒道:「我是來送一位俠義前輩的終!」 蕭樵夫怒叫道:「血魂劍也配稱俠義?」 查子強冷冷地道:「為什麼不配?你敢不敢把他交給你的那封信公開發表出來,讓大家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死你的妻子!」 蕭樵夫的臉色鐵青,哆嗦了半天才道:「我不否認我的妻子有過錯,但她是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 查子強道:「我只問你的妻子是否該死,如果她有該殺之罪,血魂劍殺她就沒有錯,與武功沒有關!」 蕭樵夫厲聲叫道:「我的妻子是該死,可是不該由他來執行,殺死一個弱女子,縱使有正當的理由,也非俠義之所為……」 話剛說完他已氣喘不止,趙九洲在旁幫他推拿道:「蕭兄!你平靜一下!」 語畢又對查子強道:「查大俠,蕭兄的話也沒有錯,你是個血性漢子,如果換了你,是否做得出這種事?」 查子強被他問住了,趙九洲又是一歎道:「血魂劍的行為也許不能算錯,但也不能算對,行俠仗義,不能以殺戮為手段,我的兩個兒子死在他手中,我不為私人的理由恨他,但是我要說句公平話,血魂劍的行為的確有愧俠義二字!」 查子強剛要開口,趙九洲擺手止住他繼續道:「不過毀屍雪恨,亦非俠義所應為,今天如果誰要對血魂劍的遺體有毀壞的企圖,老朽定然站在大俠一邊加以阻止!」 他的話義正詞嚴,使查子強無話可說,恰好在這時候,遠處來了一簇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那簇人來近之後,卻是謝家三姊妹和門中的十二個堂表姊妹,由謝寒月率領而來。 這邊只有韓莫愁一個人起立迎接道:「謝小姐,韓某首先向你致無上謝意!」 謝寒月微笑道:「莊主太客氣了!」 韓莫愁道:「不是客氣,是真心的感激!韓某回家之後,依方處治,果然解了針毒,幸留蟻命,應該對小姐致謝的!」 謝寒月淡淡地道:「那倒不必,昨天莊主如果中毒死了,府上一定會對我們不諒解,謝家全是女流之輩,難與人多勢眾的府上相抗,我替莊主解毒,未嘗不是為自己打算!」 韓莫愁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其實韓某昨天只想對付華聞笛一人,無意與各位為難,因此雖然動手相拚,並未太認真……」 謝寒星冷笑道:「你別假惺惺了,昨天你恨不得把我們全都殺了,還說不認真呢!」 韓莫愁仍是笑笑道:「韓某如有此意早就上門去了,你們那能活到今天……」 謝寒星正待反唇相譏,已被謝寒月攔住了道:「韓莊主,我們兩家還沒有到必須互相殘殺的地步,所以我才預留一分人情,不過我也可以先擺出一句話,莊主如果一定不肯放過我們,我準備的防身利器可不止蜂尾針一項!」 韓莫愁臉色一變,隨即恢復原狀笑道:「小姐言重了,我們兩家本屬世交,怎會互相殘害呢?昨天是一場誤會,好在韓某受了一番教訓,以後對府上當更為尊敬,還希望小姐能消除芥蒂,多加賜誨!」 謝寒雲冷哼一聲道:「你又假情假義了,少來這一套,謝家現在跟你們已經談不上交情,也不必來往,你不惹我們,我們也不惹你,你要找麻煩,我們也不怕……」 這小妮子口齒尖薄,說話毫不留餘地,可是韓莫愁也具有梟雄胸襟,聞言哈哈一笑道: 「三小姐這一張嘴比刀還鋒利,昨天廟裡的濟濟群雄都被你駁得啞口無言,韓某只好甘拜下風了!」事情就被他這樣輕輕帶過了,謝寒雲見他如此老臉皮厚,倒也沒有話說了,韓莫愁想想又道:「杜俠士呢?」謝寒雲道:「你問他幹嗎?」 韓莫愁微笑道:「沒什麼,我想今天這種場合,他應該來盡點心!」 謝寒雲道:「他當然會來,不過現在他替華老先生選棺木去了!」 韓莫愁道:「這個不勞費心,韓某已經準備好了!」 謝寒雲用眼一瞥那口薄皮棺材冷笑道:「就是這一口嗎?你倒是拿得出手!」 韓莫愁哈哈一笑道:「這裡坐的有一大半都是血魂劍的仇家,准許他埋骨有所,已經夠客氣了!」 謝寒雲怒道:「華老先生說他生平從未妄殺一人,而他今天前來赴約受死,更足以證明他是個重守信諾的大英雄豪傑,你卻用這口簿皮棺材去侮辱他!」 韓莫愁微笑道:「人一死百了,殯殮的厚薄無關緊要,再好的棺材也不能死而復生!」 謝寒雲冷冷地道:「你可以把這口簿皮棺材留起來給自己用,杜大哥已經為華老先生另作準備了!」 韓莫愁笑道:「杜青得到他血魂劍式的傳授,自然該花費一點孝心,韓某與華聞笛無親無故,即使是一口薄材,也是特別客氣,我並沒有埋葬他的義務!」 謝寒雲剛要開口,陳其英突然道:「我看血魂劍多半是怕死逃走了!」 謝寒月冷冷地瞪了一眼道:「那種事只有你才幹得出!華老先生是何等人物,豈會做出苟且偷生的事!」 陳其英神色一變,但是想想目前人寡勢弱,惹不起謝家這一批娘子軍,只好忍氣吞聲地道:「時限已到,他怎麼還不來呢?」 謝寒月道:「華老先生說好是午時,只要不超過這個這個時辰,誰也不能說他誤時遲約!」 韓莫愁笑道:「晚一點沒關係,我在這兒搭下長棚,高宴群英,大可慢慢地等!」 說著朝後面招呼道:「來人!給謝家小姐們設座!」 謝寒月道:「不必了,我們站著好了!」 韓莫愁笑道:「這又何苦呢?華老頭兒不知要多久才來。站著等也不是事,韓某置備了粗肴水酒就是等各位小姐前來開席呢!」 謝寒雲冷冷地道:「我們可不敢打擾!」 韓莫愁問道:「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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