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司馬紫煙 > 金陵俠隱 | 上頁 下頁 |
| 一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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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寒月笑道:「不過我心裡仍是甜蜜的,你不懂憐香惜玉,正證明你以前守身如玉,所以我很高興!」 杜青又攬住她道:「第二次我一定儘量溫柔……」 謝寒月貼著他的耳朵低聲道:「今天晚上好嗎?我們找一隻船,我先準備好,找一親信的妹妹,叫她蕩舟,我們偷偷地劃出去……」 杜青道:「為什麼要等晚上呢?」 謝寒月道:「我也許是個天生冷淡的人,儘管我的心裡燃著火焰,可是我的身子卻像一塊濕柴,始終燃不起來了!」 杜青道:「有什麼方法能把它烤幹呢?」 謝寒月笑道:「我會想辦法的,喝點酒,或者再用點藥,但是我必須使這疲倦的身體有個充分的休息,等晚上吧!」 杜青點點頭道:「好吧!可是晚上,你一定要答應我!」 謝寒月吻了他一下道:「當然了,也許我們再也沒有機會聚首了,我必須珍惜這一夜,使我的生命中有著足夠的回憶!」 說著坐了起來,披上她的綢袍,略略拭了一下松亂的頭髮,丟給他一個嬌媚的笑,輕輕地走了! 杜青呆呆地目送她離去,床上還留著她體上的餘香,心中還蕩漾著她嬌柔的溫馨,終於歎了一口氣,披衣坐起。 離開床榻時,他才看見床上的落紅點點,心中感到一絲歉咎,也許自己是太瘋狂了,像一陣狂暴的風雨,摧殘著一朵嬌柔的弱花,愛,不應該是這樣殘忍的,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手巾,珍重地印上了落紅殘跡,又珍重地藏在懷中,自言自語地道:「寒月!我親愛的妻,今夜我一定儘量地輕柔,讓我們共同享受生命的樂趣,然後我會永遠帶著這塊手帕,帶著你的愛,那怕我明天死去,我的生命中也再沒有遺憾了,寒月,讓夜早點降臨吧!」 滿足地傳著,他竟慢慢地睡著了。 是謝寒星將他搖醒的,睜眼一看,窗紙上已經黑了! 他連忙起來道:「天都黑了?」 謝寒星一笑:「你真能睡,天黑了很久了,外面酒菜都擺好了,就等著你去入席,是我等不及來催你的!」 杜青搖著頭道:「該死!該死!那真不好意思!……」 謝寒星又一笑道:「大姊來過了吧!」 杜青臉上一紅,連忙道:「沒有……」 謝寒星笑道:「你別騙我,大姐身上有一股特異的芳香,她到過的地方,我一聞就知道,何況你臉上還留著胭脂呢!」 杜青臉更紅了,連忙用手去擦,謝寒星笑道:「你別擦了,大姐從不抹脂粉的,我是詐一詐你,你做賊心虛,自己招認了,我不懂這有什麼好瞞的,你跟大姊在一起是天經地義的事,還怕人知道不成,快出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杜青這才紅著臉,跟她來到外面,果然客艙中擺好了一桌盛筵,每個人都坐著等他,他拱手道:「對不起!對不起!害各位久等了!」 謝寒月笑道:「等你倒不急,可是二妹進去叫你,倒把人等急了,你們在裡面談些什麼體已話,拖了那麼久……」 謝寒星一急道:「大姐!你怎麼這樣說?」 謝寒月笑道:「我沒有說錯呀,聽你在裡面又說又笑,一定是很有趣的話題,說出來也讓我們高興一下!」 謝寒星瞟了她一眼道:「大姐,你再逗我,我就說出來了!」 杜青連忙紅著臉道:「沒說什麼,我們吃飯吧,我餓了!」 說著坐了下來,謝寒月笑道:「對不起,今天晚上沒準備飯!」 杜青微愕道:「不吃飯吃什麼?」 謝寒月道:「吃酒,吃菜,就是不吃飯,明天在綠楊別莊有一場大決鬥,也許就有人再也見不著了,這是一場離別筵,所以大家必須盡情一醉……」 查子強歎道:「我贊成,今夜不醉不散!」 趙九洲道:「暢飲我不反對,可不能過量,明天醉得起不來……」 查子強笑道:「不會的!真到那個程度,就用根繩子,吊在江水裡泡到天亮,那時酒一定醒了,喝時卻一定要痛快!」 趙九洲一笑道:「這是你們年青人的豪舉,我這幾根老骨頭可經不起擺佈,也許泡不到天亮,我就回老家了!」 查子強大笑道:「那豈不更好,大丈夫只有兩個歸宿,不死於劍下,就死於酒中,自古聖賢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寧可酒醉鞭名馬,莫叫醒眼對佳人……」 說到後來,聲音中意充滿了悽愴的意味,謝寒月與杜青都為之一怔,同時心中也有點慚愧! 查子強語中有因,一定是他們在艙中的輕笑低語,被他在隔壁聽見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趙九洲覺得他的情態有異,忙笑道:「查老弟還沒喝就醉了!」 查子強忽而一歎道:「現在還沒醉,可是我真想醉,更想一醉不醒!」 謝寒月淡淡一笑道:「查大俠快人快語,乾脆換大碗來吧!」 查子強道:「碗不夠大,拿缸子來吧,咱家喝得才過癮!」 謝寒月果然叫人開了一缸新酒放在他面前,查子強等各人面前酒都倒滿了,捧起缸子道:「這一缸咱家敬杜兄與謝小姐!」 杜青正要推辭,謝寒月卻笑問道:「為什麼要獨獨敬我們呢?」 查子強笑道:「查某此生,唯獨二位是知己,不僅人前,人後亦複如此,查某得友如此,此生何感!」 杜青連忙道:「查兄!我們……」 查子強擺手笑道:「杜兄不必說了,查某有自知之明,杜兄照我肝膽,謝小姐知我肺腑,查某對二位除感激之外,別無他念!」 謝寒月引觥就唇,一飲而盡道:「話說此就夠了,我相信查大俠不是諷刺!」 查子強大笑道:「查某是粗人,口中言即心中事,絕不會拐彎抹角!」 杜青也幹了一大碗道:「那麼兄弟先幹為敬了!」 查子強捧著酒缸,一口氣灌了下去,幸好這是江南名釀女兒紅,酒味醇而不烈,而且謝寒月是從金陵自己帶來的,酒缸是白瓷所制,精緻小巧,每缸不過五斤左右,查子強幹了一缸,面不改色,放下缸子叫道:「好酒!再來一缸!」 謝寒星一面欣賞他的酒量,一面也替他耽心道:「酒有的是,慢慢喝不好嗎?」 查子強笑道:「喝酒要痛快,慢了沒意思!」 藍素雲忙又奉上一缸,謝寒星又問道:「這一缸敬誰?」 查子道:「不敬了!值得查強敬酒的只有兩個人,已經敬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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