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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斜穀疑雲雙雄探險 鑄劍煉丸傳秘法 荒山人影識玄機 話說王春明這次出門的動機,原是要探聽先日主持南北武林大會的是個什麼人,那知來到了終南山,又遇著了一個隱士,這兩人給他的印象,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 他平生就是一個愛管閒事和求知欲甚強的青年人,每遇到了一件耐人尋味的事兒,他總要求個水落石出的,因此他才會有後來的種種遭遇。 王春明那晚和武當雙燕駕車入到斜穀,已是天亮,他們便擇一處山僻裡的林子歇下來,原來這處太白山斜穀大牢,是清朝專收容充軍流配犯人的監獄,往日仍叫作牢營,犯人充軍到了這裡,都要編入牢營工作,像士兵一樣管制,每日分批到外間勞役。 管理牢營的,要是個有本領的武官,對待囚徒,甚是嚴酷,這些牢營和本書以前說過的黑獄又有不同,黑獄是把當時反叛滿清的志士們終身監禁,務把他們折磨至死,但牢營裡的犯人,都是比黑獄裡那些死囚罪名較輕的,換句話說,便是罪不至於死,從北京流配到陝西,已比充軍到「烏魯木齊」或是遠遠流到雲南邊境「個舊錫礦場」那裡,算是幸運得多了。 武當雙燕和王春明歇息的地方,離斜穀大牢還有幾十里。他們聽到大路上車馬轔轔之聲,塵頭大起。 春明登高一望,是官軍把流犯押到大牢,路經這處,囚車都用鐵打造,前後守衛著全身披掛的武士。 春明當下想得一計,便對武當雙燕說道:「兩位前輩,我們這番要往探大牢,可是對內裡情形完全不知,如果亂闖進去,似乎有點盲動,侄兒想設法混進囚車去,到大牢裡暗探一番,回來把情形對兩位說知,再商量劫取的法兒。」 穿雲燕方剛答道:「王賢侄,你說的雖然有點是,但我想大牢裡一定有不少能人掌管,他們斷不會毫不關防的任人混進,萬一逃不出來時,那就使我們更多一重憂慮了。老漢這次約多幾個能人到來,便是不想輕身進入。」 春明又問道:「聽兩位前輩所說,那末,你們這番乘夜趕來,為的又是什麼呢?」 方剛把帶在身邊的水囊,喝了一口,才答道:「我們不是對賢侄說過嗎?這次是約定了幾個同門在昨晚那處渡口相會的,怎知過了期還沒見他們到來,怕他們會先趕到此地等候,所以老漢才會強駕去你的車子。」 春明聽了,接過方剛遞給他的水囊,也喝了兩口清泉,說道:「我們光守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小侄就算不混進囚車,也想趕到前頭察看一下,回來把情形告訴兩位。」 雙燕兩人想了一想,應道:「這裡離大牢約二十餘里,如果展起了急行提縱小輕功,一個時辰便可以來往,賢侄切記要小心行事,不要單身闖進,我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 王春明略一結束,轉過山坡小路,展起了他的八步趕蟬絕技,在草上飄縱,幾起幾落,已不見了影子,雙燕守在車上,也暗暗讚歎這個太極門的少年人,端的是身手不凡,不愧是名門武林之後。 半個時辰後,春明已走了二十多里。面前是一個大峽,三面高山屏障,峭壁嶙峋,只得中間一條羊腸山路透進。 穀口形狀像個葫蘆,所以也有人叫作葫蘆穀。 清軍守卒在穀口設了兩重哨位,藉兩邊岩石布成陣地,築起了一道石城牆,留回一個車馬入口,有一面巨木迭成的大門,用轆轤開啟著,谷底的石城牆,把大牢圍繞著,城上哨兵來往逡巡著。 春明一路展開輕縱,直奔嶺上,向峽谷一望,底下牢房一排一排地有幾十間,外圍還布著鐵絲網。 一些囚徒正在附近山上鑿取白石,搬運下山,旁邊有守卒監視著,看牢裡情形,端的是守衛森嚴,防備鞏固。 他飛身落到山腰,看個仔細,眼前使他非常納罕,原來所有囚犯都給一具黑布面罩裹著,只露出兩個眼睛可以看得到東西。 突然傳來一陣犬吠聲音,草叢裡幾頭巨犬,向春明狂奔過來,跟著人影一閃,十丈以外出現了兩名守卒,持刀奔前,口裡喊著:「拿奸細!」 春明吃一驚,料必山嶺上也隱蔽著守兵哨位。 說時遲,那幾頭巨犬如飛便到,春明身畔只一柄解腕尖刀,忙的竄身退後,迎著最先撲過來的猛犬,一刀當胸直剮過去,那頭巨犬,即時倒斃。 第二頭剛剛沖到腳下,他便順勢一記「魁星踢鬥」,把那頭像個野狼大小的畜生,踢到半空裡翻著觔鬥跌下。 他連隨又是一閃,避過第三頭巨犬的襲擊,轉身一刀,從狗屁股插進,眼看這咆哮著的東西,走了幾步便臥下來不動了。 那兩個哨兵見春明一刹那間便殺斃了三頭猛犬,不敢撲前,只是發喊。 春明恐驚動了城牆上的守卒,立刻一個箭步,搶到守卒面前,飛出一腳,倒下了一個。 其餘的一個提刀便劈過來,春明一蹲身,使一勢「海底撈月」,一手奪去那兵卒的刀,順勢從肚戳去,快如閃電。 那守卒那裡是對手?連面前的人是個什麼樣子還沒有看清楚,便走進鬼門關去了。 春明見先前那個被踢翻的小卒,正在地上爬起身來,忙一腳踏著,把奪來的那柄大刀一晃說道:「要命的不要動!」 小卒一眼看到他的同伴已是滿身鮮血倒在一旁,嚇得不敢出聲,只喊出了:「好……好漢……饒……」幾個字。 春明一望城牆上幸還沒人察覺,便蹲身下來,拿刀指禁著守卒,說道:「你想要命嗎?我問一句,你要答一句,若有半句胡言,我就是一刀!」 把刀背向他脖子上一拖,那小卒忙叩頭應道:「好漢……我……我說。」 春明問道:「這裡嶺上,還有幾個哨位?」 小卒定了定神,應道:「嶺前嶺後,一共是八個哨位,這個嶺頭後還有人守著。」 春明又問:「這大牢裡掌管的是什麼人?」 小卒應道:「好漢,小的不曉得。」 春明喝道:「胡說,怎的你會不曉得?」 那小卒給他一喝,慌起上來,答道:「小的真不曉得,聽說掌管大牢的是個了不起的人,但我們從來未見到他的真面目。」 春明問道:「那麼,掌管的是不是住在這裡呢?」 小卒道:「不瞞好漢,這裡掌牢的大人一個月裡才到一兩次,每次都逗留一天半天便走了。」 春明怒道:「你這廝胡說!管牢的既然每月都來一兩次,你怎麼說沒見過面?」 那小卒答道:「好漢有所不知,我們管牢的每次到來,總是駕著車子直到牢營裡面,我們見到的只是一個全身裹了白衣的高個子,面上也戴了白布笠,只露出雙眼。……」 春明聽到這裡,覺得內裡定有原因,心裡非常奇怪,便對那小卒道:「我不殺你,你要好好的說來,但要回答得清楚。」 小卒道:「好漢有事只管問,小的都照直說出來便了。」 春明問道:「那麼,你們牢營裡總會有人見過那管牢的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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