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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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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深怕戒惡再問下去,急於想脫身,便向戒惡道:「尊府我已去過,今尊令叔也見過面了,此事一言難盡,待我見過掌教師尊以後再詳談吧。」 戒惡甚欲知道詳情,便衝口問道:「敢問前道長,可曾與昆侖弟子見了面麼?」 白鶴最怕他問這句話,果然戒惡單刀直入的提起了這事,在勢又不能不答,只得「咳」了一聲道:「昆侖來的三人,我倒是全數見著了,慚愧得很……」 剛說到此處,忽然山上傳來一聲聲悠揚的聲音,那陣聲音接連不斷,疾徐有致。白鶴一聽,便慌對戒惡道:「通虛堂早課已完,掌教師尊大約便駕返觀虛堂去了,我得趁此時前去謁見。碧雲莊之事尚不能算完,待我請示掌教師尊以後,再作商議吧。」 白鶴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身形已去了十餘丈。他就如逃避二樣的離開吳戒惡和微塵二人。運起輕功提縱術,朝山頂疾奔。 這時通虛堂早課已完,眾弟子剛散了堂,各人回現去用早膳。以此白鶴沿途均碰著不少人。 這些人見了白鶴,俱都稽首招呼。白鶴只微微點頭,腳下卻絲毫不緩。 忽聽一個小童聲音喚道:「俞師伯,你老人家到那裡去?」 白鶴掉頭一看,卻是侍候臥雲道長的小童松月。只得收住腳步道:「我去觀虛堂謁見掌教師尊,你怎的跑出來玩耍來了?」 松月道:「掌教真人差我到觀虛堂取十二時辰圖,我不是玩耍。」 白鶴忙問道:「師尊不在觀虛堂麼?」 松月搖頭道:「掌教真人此刻在通虛堂和尚真人說著話呢。師伯要見他老人家,還是轉到通虛堂去吧。」 白鶴不等聽完便掉頭逕奔通虛堂,守堂童子通報進去。 少時裡面走出一位年約三十左右,豐神俊秀的道人,見了白鶴,忙上前行禮,說道:「大師兄辛苦了,剛才到麼?」 白鶴認得這人正是通虛堂執事弟子石少陽,是尚真人門下弟子臥雲道長的師侄,便也稽首道:「愚兄剛才趕到,尚師叔在內麼?」 石少陽點頭道:「掌教真人正和家師敘話。昨夜米師兄新從徐州趕來,這時由謝師兄倍著等待謁見,還在候著哩,大師兄請到堂內等候吧。」 白鶴隨著石少陽走進堂內,在第一重殿上等待了一陣,只見守堂童子傳出話來道:「掌教真人傳俞師伯入內相見。」 白鶴躬身答應,解下寶劍交給石少陽,方隨著守堂童子入內。 接連穿過兩重大殿。此時殿中各人俱已散去,殿上排列著千數百個棕草蒲團,每重殿都有一個小童侍候。見了白鶴進來,皆垂手肅立。 白鶴隨著守堂小童走過了三重大殿,便來到了通虛堂後院。 這裡是一個小而精緻的院落,天井裡栽著花木。一連三間精舍,除了左間是本堂執事住屋以外,其餘兩間皆是準備為本山前輩真人起居休息所用。 這時院落裡正站著兩人,一個是謝青峰,另一個卻有四十開外,作武士打扮,兩人見了白鶴,俱都恭身施禮,那人悄聲道:「小弟米重光參見大師兄。」 白鶴還了一個稽首,也悄聲道:「不敢當,待愚兄見過掌教師尊,卻來敘話。」說著整了整衣襟。小童掀開門簾,白鶴緩步而入,見臥雲道長正倚著一張茶几坐著,對面椅上坐著一個鬚眉皆白的老道人。白鶴認得這人正是師叔尚真人。忙先拜見了臥雲,然後再跪下給尚真人行禮。 尚真人扶起白鶴道:「聽說師兄差你去苗山辦事,可辦妥了麼?」 白鶴躬身道:「弟子正要向掌教師尊稟明,此次怪弟子無能,受人所愚,特地回山向師尊請罪。」 臥雲緩緩地擺一擺手,說道:「你且將經過情形慢慢講來。」 白鶴便將自己入碧雲莊會見群雄起,直到與徐霜眉較量被挫為止,扼要地敘述了一遍,想臥雲會責備他太過粗心,以致折了武當聲譽。誰知臥雲到似乎並不注意這些事。待白鶴說完以後,臥雲默然半晌,只問道:「你這脫身一走,碧雲莊以後的情形,你自然是不知道的了?」 白鶴道:「弟子走到白象坡時,遙望碧雲莊火光沖天,似已被昆侖弟子放火焚毀。」 臥雲聽到這裡,卻微微皺了皺眉。 尚真人便道:「赤陽子向來對門人極嚴,他門下弟子豈能如此乖謬,想來這方吳二家,一定仇深似海,所以這方氏姊弟才會在報仇之後,還焚莊洩恨,師兄可知道這黔邊吳氏弟兄,早年到底是何等樣人?他兩家結仇的經過如何麼?」 臥雲歎息一聲,方道:「這事詳情我倒也不大清楚,不過吳氏弟兄自從息影苗疆以後,人緣聲譽都還不差,猶其吳壁為人本份老實,真沒想到他會遭這樣的慘報。」說著又搖頭歎息。 尚真人又道:「依小弟看來,師兄這次派一清去調解這場冤孽,事前未免稍嫌疏忽了。我是怕那吳氏弟兄早年品行不端,才惹下這場大禍,在真相未明之前,師兄便派人調處,固然師兄是一片慈心,但恐外人不知,反以為我們武當動不動便以聲威相壓,這可不大好。」 臥雲道:「師弟這話極是。先時我也不肯應承這事,奈何江南金葉丐俠苦苦糾纏,還有那吳璧之子戒惡也跪地苦求,我念在孺子何辜,也受這些孽債牽連?所以如說這事我為助黔邊吳氏員仲,還不如說我看著這一老一小不忍的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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