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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荒村瑞雪 喜結新知 清晨的天氣相當寒冷,四野的樹木都蓋上了一層霜。 兩匹健馬緩緩行來,其中一匹是灰中帶紅的駿馬,非常之神駿,馬上人都戴著三塊瓦的貂皮帽,披著斗篷,乍一看似乎是兩個年輕小夥子,來到近前才看清楚,原來那騎灰馬的是一位美婦人。 這個美婦人不光是美貌動人,眉梢眼角還似流露出無限風情,哪怕她隨便瞧你一眼,你也會止不住心中一跳。 她身旁騎棗騮馬的是一個英俊小夥子,兩人一面策馬緩行,一面指點風景隨意談笑。 這兩人非別,男的是洛陽雙槍鏢局的總鏢頭,雙槍鎮洛陽周玉,女的自然是他的師姐,當今西河劍派的唯一傳人白玉珍了。 這裡是密雲以南的一個小市集,其實說不上是市集,只是官道上兩三間店房,供行人歇腿喝茶而已。 他二人才離店房不遠,店夥已經跑了出來,沖著周玉陪笑彎腰道:「周少爺,小人黃三,你老還記得麼?」 「快嘴黃三,我怎會不記得。」周玉笑著下了馬,黃三忙去接過韁繩。 周玉忙去替白玉珍拉住馬,扶她下來,說道:「師姐,在這兒歇歇吧。」 白玉珍「嗯」的一聲,他二人進入店房,揀了一副座頭坐下。 幾個店夥急忙過來的殷勤侍候,滾熱的洗臉水,極乾淨的毛巾,香茶也立刻備好。皆因上次周玉給的賞錢比別人多,都知道這位少爺是財神,豈有不爭著巴結的道理? 這些店夥忙著服侍周玉,周玉卻忙著服侍白玉珍。 「你不用照應我。」白玉珍笑道:「你是我的師弟,不是我的跟班。」 周玉陪笑道:「我固然是你的師弟,也是你的跟班,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情願服侍你一輩子。」 白玉珍橫他一眼道:「你是要管我一輩子?」 「那我可不敢。」周玉笑道:「師姐,容我動問一句,你此番回京要辦些什麼事?可要我替你辦?」 白玉珍想了一想,方道:「好幾件事呢,頭一件是向和珅說明白,向他辭去我此時的差事,我猜想日後朝廷終究要對付冷雲飄,此時不辭,將來會令我很為難。」 周玉點頭道:「師姐顧慮的很是,第二件事呢?」 白玉珍道:「我想勸勸和珅,應當早做打算。」 周玉道:「做什麼打算?」 白玉珍道:「和珅貪財之名遍天下,不過是仗著太上皇寵愛才太平無事,乾隆是快九十歲的人了,還能活多久?而且曹孝突然之間連升三級,從一員四等侍衛一躍而為一等侍衛,又說不出有什麼功勞,此事可罕。不由我不替和珅擔心。」 曹孝升官的緣由,周玉心知肚明,但卻不能說,他雖然愛極了這位師姐,卻也是有分寸的,便笑道:「師姐,和珅這種貪官污吏,你又何必替他操心呢?」 白玉珍道:「和珅對我不錯。」 周玉道:「他對你再好也是私人的交情,人不能以私廢公嘛。」 白玉珍黛眉一豎,俏臉一板:「你看你,此時就要管我了。」 「好好,不談了。」周玉忙叫了黃三來,命他趕緊上酒菜,又陪笑道:「師姐,我可沒有說什麼啊。」 「還說沒說什麼?」白玉珍含嗔道:「你當著我面,罵我的朋友是貪官污吏,根本就是罵我,你既然看不起我這個師姐,又跟著我幹什麼?」 「師姐,你說到哪裡去了?」周玉著急道:「老天在上,我對師姐愛還來不及呢,怎會看不起?」 白玉珍一瞪眼睛:「周玉你說什麼?」 「我……我沒說什麼呀。」 白玉珍白了他一眼,輕輕吐出三個字:「膽小鬼。」 周玉突然鼓起了勇氣:「師姐,我不是膽小,我只是怕惹你生氣,我愛慕師姐,這件事通國皆知,連師父師母都知道,翁師母臨終時還囑咐我照顧你呢。」 「你小聲點。」白玉珍皺起眉頭道:「這裡是店房,人來人往,你是想鳴鑼昭告天下不是?」 這時黃三帶著夥計來上菜,周玉只好住口不言。 黃三擺好了菜,陪笑道:「天氣寒冷,二位可要喝一點酒擋擋寒氣麼?」 「揀你們最上等的酒拿來。」白玉珍道:「可不要燒刀子,我不喝太烈性的酒。」 「是。」黃三道:「小的店中有頂好的汾酒,珍藏了十幾年的了。」 白玉珍揮揮手,黃三急忙走了。 白玉珍眼望別處,嘴裡卻問道:「翁大姐說什麼來著?」 周玉道:「翁師母說你行事任性,輕信於人,將來會吃大虧的,要我多照應你。」 白玉珍微微歎息,輕聲道:「吃飯吧,吃了好趕路。」 這時黃三已送了酒菜,周玉斟了酒,舉杯道:「師姐,喝點酒,擋擋寒氣吧。也當師弟給你賠罪。」 白玉珍飲幹了酒,又複斟上,笑道:「你也要擔待我脾氣不好,行事任性。」 周玉忙道:「這話是翁師母說的,可不是我說的。」 「瞧你急成這樣。」白玉珍笑道:「翁大姐也沒說錯,我自小任性,爹娘也常常被我氣得莫可奈何。如今年紀大了,也懂得好歹了,多少總算好了一點,師弟你說要照應我,你打算怎樣照應我呢?」 一句話問得周玉漲紅了臉,答不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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