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燼如霜(14)

十四

　　"了聽，我如今元氣大傷，要補上一補。"我在廂房裡找了張花梨椅靠了上去。

　　"啊？哦。"了聽愣了一下，摸了摸後腦，"不知錦覓要什麼藥材呢？"

　　我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道："我們妖精自然是只吃童男童女，仙童就更好了。"

　　了聽煞白了張臉奪命奔去。

　　第三章驚鴻初現

　　仙娥姐姐愣在那裡，旁邊的飛絮狠狠咳了一下，"錦覓，缺心眼不是你的錯，只是缺心眼又長得這般模樣，實是愧對你這副好皮囊。"

　　1

　　昴日星官剛將熱辣辣的日頭泡入海中，暮色便如傾巢而出的蝙蝠，刹那間鋪天蓋地。

　　我仰面躺在一株海棠樹樹丫上，閉目養神。樹下是一片和月影纏綿的漾漾碧水。這潭廣袤無垠的碧水喚做"留梓池"，算得上棲梧宮中景致最好之處。

　　似睡非睡間，忽聞隱約的叮咚水聲，我應聲向下望去，但見碧水那端隱約有個人，正往身上撩水沐浴。

　　借著月色我凝神望瞭望，哦，是鳳凰。

　　仙姑仙娥們私底下都喜歡議論他，據她們說，這六界之中鳳凰算得上萬兒八千年裡長得最好看的男神仙。我從前沒細看過，此時將他露在水面上的部位都仔細瞧了瞧，沒看出什麼特別的。我正想施了法術瞧瞧浸在水裡的一半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忽然覺得身子一輕，被人現了原形落入池水中。

　　待我從水中站起來，只見鳳凰已披了件青色袍子，頭髮用一支碧玉簪子綰著，抱了手站在岸邊居高臨下地瞧我。

　　"你不去修煉，在那樹梢上做甚？"

　　"悟禪。"我念訣去了身上的水，不慌不忙地應道。

　　"今日教你的《梵天咒》可記全了？"鳳凰照例捏了捏我頭上的髮髻，我照例沒能閃過，不情不願地應了聲"記全了"。

　　"背來與我聽聽。"鳳凰負著手踏了朵低低的雲彩飄在前面，我一邊不甚嫺熟地踩了團雲彩跟在後面，一邊磕磕絆絆地背著那七七四十九條梵天咒。

　　眼看將要到洗塵殿門口，總算是背完了，鳳凰突然轉過身來，我差點撞了上去。他卻倏忽一笑，"短短一篇《梵天咒》叫你背得這樣顛三倒四，四十九條只對了五條，倒也實屬不易。"

　　我乾笑著看了看腳尖。

　　"回去同《無相心經》一併記熟了，明日卯時過來再背給我聽。"

　　我恭敬地看著他轉身，然後抬腳碾了碾他身後被月色拖下的影子。

　　自從月餘前食了那朱雀卵靈力嘩啦啦失了一大半後，我便住在鳳凰的棲梧宮中養傷。平日裡和小仙娥們閒聊時聽說鳳凰雖然仙齡才一萬五千歲，卻已掌管著五方天將，是歷代火神中靈力最強的。

　　我心念一動，覥了臉找那鳳凰，想求他輸些靈力給我，他不允。

　　狐狸仙說過對付男子的第一大秘訣便是切勿強攻，只可弱取，示弱乃是以退為進。

　　我蓄著淚在鳳凰面前裝了兩日乖巧，再時不時澄澈著眼幽怨地將他望上一望，果然十分奏效。第三日那鳳凰便放緩了口氣，雖然仍舊不肯將靈力直接輸給我，卻答應教我一些修煉的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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