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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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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有因,此番至魔界並非為了遊賞,而是為了一樁公案,故而不好到府上打擾。"鳳凰不著痕跡地往一邊避了避。 "二殿下莫不是有了心儀之人,我等魔女之流便再也入不了二殿下之眼?"那公主紅了紅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适才鎏英在院中見那魘獸吞吐夢境,夢中女子與二殿下舉止親昵,莫不就是二殿下心尖上的人?" "咳,咳,咳……"我一口茶水嗆在喉中,咳個不止,小魚仙倌伸手幫我拍背順氣。 "夢中女子?"鳳凰面色一沉,"大殿下的魘獸如今竊夢造詣越發高強,連上神的夢都能盜得,就不怕逆了天條,貶謫入輪回?" "上神就寢素有結界,我這魘獸即便有通天本領也入不得結界,火神莫非不知曉?"小魚仙倌氣定神閑地一下一下輕撫我的背。 我暗道糟糕,怕是昨夜我將那魘獸帶回房中,誤闖入鳳凰結界,它才誤食了鳳凰的春夢。看鳳凰那寒冰一般的面色,我抖了抖,咳嗽就更止不住了。 鳳凰長眉微微一挑,看了看小魚仙倌放在我背上給我順氣的手,命令我道:"你且過來,夜神大殿下婚約在身,若被你這小仙婢壞了名聲,叫我棲梧宮如何擔當得起。" 見他眼色不善氣勢壓人,我便垂了頭,強壓下咳嗽站至他身後,他的面色才稍稍和緩了些。 那公主許是也被他的氣勢給駭住了,沒敢往下追問那春夢,我便也無從得知鳳凰心尖上的到底是個什麼物件。 "久聞天帝為夜神大殿下訂立了一門婚約,卻不知這天地六界之中哪家姑娘有此殊榮?"片刻沉默後,鎏英公主轉了個話題。 小魚仙倌聞言,眼睫半垂,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子,唇角勾了勾,幽幽道:"水神之長女。" "水神長女……水神與風神不是至今尚無所出嗎?"那鎏英公主此話一出便後悔了,尷尬地僵在那裡。 顯然這句話說得十分不合適,換言之,小魚仙倌的正宮天妃現在還沒生出來呢。這般一提,自然叫他惆悵得很。我心中一歎,送子觀音娘娘此番也太不給天家臉面了吧。 小魚仙倌卻無所謂地打了個哈欠道:"這青天白日,正是好眠時,你們且聊著,我去睡上一覺。"說話間移形換步便沒了蹤跡,想是回屋去了。我方才憶起小魚仙倌既是夜神,自然是夜裡當值,白日裡才補眠,難怪之前老胡說他只在夜裡才出來。 卞城公主勸說鳳凰上門小住無果,便滿腔癡情地在客棧裡找了間屋子住了下來。這鎏英公主不是別人,正是十殿閻羅之六卞城王的掌上明珠。她這一番動靜下來,整個魔界都曉得天界兩位殿下聯手到魔界除害來了,而他們的六公主正在一個小客棧裡小心翼翼地陪侍左右。所以,這小小的客棧日日門庭若市,癡妖怨鬼走馬燈一般輪番登門。 我總結了一下心得:天上地下若論惹桃花這件本事,果然無人能出鳳凰其右。 再說這妖獸窮奇與惡鬼諸犍,本來你放一把妖火、我造一個瘟疫,鬥得熱烈非常,不過是期間弄死了幾個凡人草芥,也並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卻不想被火神和夜神齊齊捉住,頗有幾分冤屈。然而,縱有百般冤屈,現在也無處控訴了,兩個妖怪被鳳凰分別裝在兩隻葫蘆罐裡,加封了火印,只待過些時日判個灰飛煙滅的刑罰。 鳳凰和小魚仙倌有些不義氣,兩人捉妖時施了個定身法將我獨自撇在客棧裡,於是我生生錯過了精彩的打鬥場面。那窮奇和諸犍是何模樣我都沒瞅見,就見鳳凰拿了兩隻黃澄澄的小葫蘆獨自回來,小魚仙倌因臨時有些緊急公務而回了天界。 鳳凰本就對我不甚熱絡,近日裡在魔界也不知是不是中了什麼魔怔,對我的態度益發怪異起來。明明一副看我不順眼的樣子,卻偏偏將我限制在他身邊,除了今日捉妖,他都用仙障鎖了我的行蹤,讓我左右隨行不出他百步以外。 常言道:夢境都是相反的。故而,我思忖著將那日魘獸意外捕獲的鳳凰春夢反過來看看,想必才是他的真實心意。 雖然我此番的身份只是個微不足道的二殿下貼身侍女,那卞城公主卻看我礙眼得很,總是變著法兒想支開我與鳳凰獨處,其實我亦很想成全她,奈何鳳凰卻不願成全我的善解人意。我法術不及他,只有無奈地繼續承受卞城公主和一干妖魔女子的橫眉怒對。 了聽常常慨歎,不知世間哪個女子能得到二殿下的心;我卻暗自嗟歎,不知世間哪個仙魔能摘得鳳凰的內丹精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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