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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不,這是事實,因為你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這樣的地位,不曾改變過。」他凝視她明亮的星眸,然後俯下頭吻著她,過了許久才放開她柔軟的朱唇。

  「我不在的期間你可以來家裡住嗎?我擔心詠虹一個人在家。」史展桓擔憂的皺眉,「她這陣子雖然精神狀況好轉了,但是老喊胃疼,要她去醫院又執拗著不肯去,唉!我都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詠虹的事就交給我,我會勸勸她的,或許她肯跟我去醫院,你不要擔心,放心地去工作。」紀菱在他的胸前用手指畫著小圈圈,臉頰貼在他溫暖的心窩處,聆聽他平穩的心跳聲。

  「唉!我怎麼捨得離開你三個星期呢!」史展桓一個轉身便將紀菱壓在身下,托住她的頭迎向自己,灼熱的唇貼了上去;她的唇的滋味美好,身上散發出一股玫瑰花香的誘人芬芳,讓他流連忘返。

  當他們的吻結束時,他鬆開她;而她則靦腆的坐正身子,理理有些紊亂的長髮,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一早還得去雜誌社,你也早點休息。」

  「你先去睡,我還有一些開會要用的文件需要整理一下。」

  「不要太累了,晚安。」紀菱在他的面頰上印下一個晚安之吻。

  「晚安!」在史展桓不舍的凝視下,紀菱抬階上樓。

  輕鬆的沐浴完後,紀菱上床就寢。或許旅程過於疲憊,紀菱有些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渾渾噩噩的睡下後,卻不斷的出現惡夢。

  惡夢中有跟養父母生活的片段,仿佛歷歷在目,養母冷酷的眼神、養父猙獰兇惡的表情,在她腦海中不斷的交織著;她越用手去揮,他們的影像就越猙惡與凶煞,她死命的揮舞著雙手,想要抗拒那可怖的脅迫。

  突然,她又被養父推到地窖裡了,那裡又冷又陰暗,還有又髒又臭的老鼠在到處爬竄。

  糟糕!蛇居然跑進來了,好可怕啊!不要接近我,走開!

  誰來救救我!不要再把我開到地窖裡了,求求你們哪!

  「求求你們……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紀菱痛苦的扭動著身體,淚流滿面的發出哀號,淚水已將她的頭髮、枕頭濡濕一大片,她一直不停掙扎的搖晃著頭。

  「紀菱,快醒醒!你在做惡夢,聽到沒有,這只是個惡夢,沒事了!」史展桓被紀菱淒冽的哭喊聲引來,發現她淚濕滿襟的哭喊,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裡,柔聲的安撫著。

  「展桓……是你嗎?」她恍惚的抬起頭,淚眼迷蒙的撫著史展桓的面頰,顫抖著雙唇說:「真的是你嗎:展桓……我不是在作夢吧?告訴我,不要讓我每每夢見你,又屢屢失去你;告訴我,不要讓我又活在絕望的痛苦中了……」

  「是我、是我!你不是在夢中,你現在感覺的是真真實實的我,來!伸手摸摸看。」他把她的雙手牽引至胸前,熱切的說:「瞧!我是熱的,不是嗎?是有實體的,來!聽聽我的心跳。」

  他將她的頭貼進自己胸膛,「感覺到了嗎?你再也不會失去我,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一步也不離開;我會守護著你,直到永遠,剛剛只是個惡夢,忘了它吧!」

  「不,那不是惡夢,那是我在內華達州天天上演的真實生活,不是惡夢啊!」紀菱激動的抓緊他的襯衫,皺揉成一團。

  「老天爺,你到底給予紀菱怎樣殘忍的事啊!」史展桓坐入被褥中,將她整個人擁在身上,緩緩撫著她黑緞般的秀髮,輕輕的在她耳際說:「說出來吧!紀菱,說出來會有助於你停止這些惡夢的,告訴我,紀菱。」

  她抽噎了好一會兒,情緒漸漸在史展桓的懷中平息後,開始緩緩的敘述:

  「養母是個性情孤僻而古怪的人,她的大兒子死于越戰,所以她恨我的東方臉孔;小兒子死于意外,聽說是讓她關在地窖裡嚇死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恨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盡力將分內的事情做好了,家事全由我一手攬下,但是她從來不放過我,總是用虐待的方式來折磨我,看到我害怕得發抖、驚嚇得昏倒,她就一直狂笑。他們常常把我丟進地窖,不給我食物、不給我水喝,你知道嗎?那個地窖好可怕,又冷、又黑、又陰森,還聚集好多的老鼠、蟑螂、蜈蚣,我怕得要死,也凍極了……」紀菱像是感覺到當時的寒冷般打個冷顫。

  史展桓感受到她的戰慄,更加用力的圈住她,柔聲的說:「別怕,我在你身邊。」

  她頓了一下又繼續道:「有一次,養母居然丟進一堆蛇,讓蛇咬我,它們把我咬得好痛!我恐懼極了,怕死了,但養母卻在外面看得一直不停的狂笑,那時我以為我會死,我真希望我就這樣死去算了。」

  「天啊!為何要紀菱承受這樣的苦、這些罪過啊!為什麼?」史展桓沉痛的將紀菱抱得更緊、更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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