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小婢(47)_春野櫻

四十七

　　§尾聲

　　四周一片漆黑，盛小冬已經不記得自己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走了多久。

　　她不斷聽到一些聲音，循著聲源而去，可接近聲源時，四周又變得寂靜。

　　這是陰曹地府嗎？若是的話，為什麼沒有聲音，也見不到任何身影？

　　她在什麼地方？難道因為尋短，她既去不了西天，也下不了地獄，就只能在這個地方徘徊？

　　「小冬。」

　　突然，她聽見有人叫她，她再次循著聲音走去。

　　那聲音越來越清楚，她聽出那是邊絕的聲音，她想回應，可是喉嚨又燒又痛，根本發不出聲音。

　　她不斷追著那聲音跑，可那聲音卻忽遠忽近，她急了、慌了，蹲在地上便哭了起來。

　　突然，有一對約莫三十歲上下的男女來到她面前，很奇怪，四周明明昏暗無光，她卻能清楚看見兩人的臉。

　　那對男女，男的俊逸挺拔，女的秀麗姣美，他們面容和善的笑望著她，她注意到他們手拉著手，應是一對夫妻。

　　「小冬，你迷路了嗎？」那美婦溫柔的問著她。

　　她愣了一下。為什麼她會知道她的名字？「夫人，你知道我的名字？」

　　「嗯，我知道。」美婦笑視著她，上前牽起她的手，「好孩子，你在這兒太久了。」

　　「你們是誰？」她疑惑的看著他們。

　　兩人相視而笑，沒說什麼，這時，她發現那男子有幾分似曾相識，正忖著，男人說話了。

　　「碧心，我們領她走一段路吧？」

　　「嗯。」美婦點頭，拉著她的手便往前走。

　　盛小冬滿心疑惑的跟著他們，走著走著，忽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門，那門虛掩著，自門縫間透出幽微卻溫暖的光亮。

　　「孩子，那兒便是出口。」美婦朝那扇門一指，「快去，有人等你呢。」

　　盛小冬往那門望去。有人在等她？誰？

　　她轉頭想問，但他們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呆站了一會兒，慢慢朝著那扇門前進，當她推開門，一道強烈的光線照得她睜不開眼睛。

　　「唔……」

　　「小冬？！」

　　她又聽見邊絕的聲音，好近、好真實。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被緊緊抓著，那是一個厚實又溫暖的手掌，把她抓得牢牢的、像是永遠都不放開她般。

　　「小冬，小冬！」

　　她微微睜開眼睛，眼前是她熟悉且深愛的人的臉。

　　「絕……絕少爺？」怎麼會？她不是已經自盡身亡，為何還看得見他？

　　難道他也……喔不，她不要！

　　「絕少爺，」她哭了起來，「我不要你死……」

　　邊絕俯身在她臉上輕吻，「傻小冬，我沒死，我沒死。」

　　她愣住，呆呆的看著他，「如果你活著，那小冬怎麼看得見你？」

　　「那是因為你也還活著。」

　　「我活著？真的？」她還沒回過神來，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他愛憐的又親了她一下，「這吻假得了嗎？」說著，他眼眶紅了、濕了。

　　看見他眼眶濕潤，她不舍又激動，「絕少爺，你哭了？」

　　「是，你再不醒，我真的要哭了。」他蹙眉，「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嗎？」

　　她搖搖頭。

　　「快半個月了。」他說。

　　她昏迷了快半個月？她沒死，只是昏迷？

　　邊絕知道她的腦袋還有點迷糊，於是輕輕抓起她還纏著布條的手，「你在自己手上割了幾個傷口，流了很多血，虛弱得昏迷不醒。」

　　她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我記得這事。」

　　「你真傻，為什麼不等我？」他雖然不想責備，卻還是忍不住怨她，「你以為這麼做是為我好嗎？」

　　「絕少爺，我……我不想拖累你。」她不是存心離開，而是情非得已。

　　「蠢豬，就算你真是負擔，我也甘之如飴的承擔。」邊絕揩去她眼角的淚。

　　這時，王婆婆端著剛熬好的湯藥進來，見盛小冬醒來，驚喜得尖叫一聲。

　　「小冬！」她擱下湯碗，飛快走了過來，「你終於醒了！」

　　「婆婆，對不起，」盛小冬望著她，歉疚地說：「讓您擔心了。」

　　王婆婆噙著淚，「傻孩子，別說這種話，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說著，她回頭端來湯藥。

　　「來，現在你可以自己喝藥了。」王婆婆感歎地說：「你昏迷時，可是絕少爺用嘴巴一口一口喂你喝下湯藥的呢。」

　　聞言，盛小冬一怔，邊絕以口喂她？她頓時面露羞色，不敢直視邊絕。

　　王婆婆看著，忍不住笑話她，「你害什麼臊？你跟絕少爺將來可是要當夫妻的呢。」

　　夫妻？對了，她為何沒在趙家？夫人又為何放了她？難道他真的拿千兩黃金換了她的自由？

　　「絕少爺，」她苦著臉，內疚不已，「你真的變賣了家產給夫人？」

　　他搖頭一笑，「我雖想盡法子換了六百兩黃金，可趙夫人連一文都沒拿到。」

　　「為什麼？」若夫人一毛錢都沒拿到，又如何肯將她交給他？

　　「小冬，這就是你善良的回報。」王婆婆笑著說：「原來羅夫人死前寫了封信給趙老爺，言明她的一半家產分給你做為日後的贖身金，信中還說你若要替自己贖身，趙家不得有議，甚至要趙老爺收你當義女。」

　　盛小冬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羅夫人她……她為什麼會……」

　　「羅夫人感謝你在她生病時視她如母親般悉心照顧，因此才將你託付給趙老爺，他當時不說，是擔心趙夫人會把遺囑銷毀、侵吞財產，如今事情鬧成這樣，趙老爺總算拿出勇氣，做個真正的一家之主了。」

　　聽完王婆婆這些話，盛小冬明白了。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話可不假。」王婆婆續道，「趙小姐說她娘如今在她爹面前乖順得像只貓，再也不敢囂張造次，城守大人本想辦她幾條傷害及拘禁的罪，要不是絕少爺出面求情，她早進大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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