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主子賞點錢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他眉心一皺,「那要幾歲?」

  「至少十八吧。」

  聞言,他一愣。「十八?你知道我現在幾歲嗎?二十三。再過兩年,我已經二十五了。」

  「二十五還很年輕呢!」她笑著說:「而且你的心智會更成熟,性情會更穩定。」

  他一怔,「你是說我現在不成熟,不穩定?」

  「就算你成熟穩定了,我也還沒呀。我還是個懵懂無知的十六歲少女……」

  「你懵懂無知?」他不以為然的一笑,「你可比很多人都精明世故多了。」

  這個是事實,但那是因為她的心智已經二十五。

  「除了這個,可還有拒絕我的理由?」他又問。

  她忖了一下,神情突然變得凝肅。她直視著他的眼睛,問:「你是要娶我做妾吧?」

  他微頓,「有何不妥嗎?」

  她是丫鬟出身,封家只能接受她做妾。這是不能打破的規矩,他認為她應能理解並接受,事實上,這對她來說,應當已是最幸福圓滿的歸宿及結果。

  「還是你不做妾,想做正妻?」

  她搖頭。「正妻、平妻或是妾,都只是一種稱謂,就算沒有名分,只要兩人相愛就行。」

  「那你……」

  「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平靜的望向他的眼睛,「與另一個女人共有一個男人。」

  聞言,他心頭一震。

  「就算我沒名沒分,只要你是屬於我一個人的,那就算死後不能進封家的祠堂,受封家子孫的香火供養,我也不在意。」她目光澄澈,語氣堅定。

  聽到她這番話,封天鐸感到驚訝及震撼。

  她未及十六,卻有這樣超乎尋常女子的思想,她不甘於被擺弄,不管是命運還是人,而他,就是被這樣的她所吸引。

  他相信自己此生都只想擁有她這麼一個女子,也只愛她一人。

  「如果我只屬於你一人,你便願意跟我,即便沒有名分?」他深深的注視著她。

  她迎上他的眼睛,毫無猶豫的點點頭。

  見她點頭點得如此堅定又果決,封天鐸心頭一熱,多日來因為被她拒絕而淤積在胸口的沮喪及失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點沒問題,我跟你保證。」

  「話別說太滿,男人很善變的。」她打趣的說。

  他用手指彈了她的額頭,「你才幾歲,懂什麼男人?」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瞪著他,「我就是懂。」

  她嬌俏的模樣逗笑了他。「人小鬼大。」接著他笑意一斂,「對了,白紀辰究竟是為了何事掐你?」

  趙海兒將事發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聽完,他神情凝肅,不發一語。

  見他如此,她直覺有事。「你想到了什麼?」

  他思索片刻,下意識的放低聲量,「有件事,我一直在調查……」

  「什麼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讓她越加的好奇。

  「幾個月前,我發現賬目有出入,也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決定進到珍滿樓。」

  她身子一震,「賬目一直都是白掌櫃跟白紀辰在處理,難道……」

  「此事還未有證據,不能斷言。」他搖頭,「白叔自年輕時便在封家謀事,我爹十分信任他,而他也一直將珍滿樓打理得很好,這事未查明前,絕不能漏了口風,以免打草驚蛇又傷了感情。」

  「嗯,說得也是。」她點點頭。

  突然,她想到了一件事,比起私吞賬款還要嚴重的事。

  「大少爺,我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她一臉嚴肅。

  「什麼事?」

  「大少爺以往的膳食都是由珍滿樓送來的,不是嗎?」她說:「我來到真德院後,無意間發現了你的菜肴裡常常出現相克的食物。」

  他不解地問:「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珍滿樓送來給你吃的東西,常常對你的身體毫無幫助,甚至會傷害你的身體。」

  聞言,他先是一愣,然後驚訝又生氣的瞪著她。「你居然現在才說?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吃那些東西多久了?」

  「沒沒沒。」她急忙解釋,「我全沒讓那些東西進到你的肚子裡。」

  「怎麼說?」

  「少爺的早午膳都是我做的,只有晚膳才吃珍滿樓送來的東西,我若發現不尋常,便會用自己中午多做的菜色補上。」

  他一聽,稍稍平息惱意。「算你機靈。」

  「當初我沒說出來,是擔心做那些菜肴的師傅或許無心,要是我說了,怕會連累他們受罰或是沒了活計。」

  封天鐸若有所思,「你進到珍滿樓後,有發現任何異常嗎?」

  「沒有。」她說:「我不曾發現有任何一位師傅做出屬性相克的菜色。」

  「唔……」他沉吟著,久久沒說話。

  「大少爺,我在想……」她有話想說,卻有幾分遲疑。

  「說。」他目光一凝,看著她。

  「你一直體虛,會不會就是長期吃了那些相克的食物?」她說,「我聽說你幼時曾因誤食毒物而傷了身體,從此便體弱多病,難道……有人一直在毒害你?」

  封天鐸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神情凝沉。

  「那件事大部分的人都認為是意外,但貞伯始終覺得是有心人所為,只是這麼多年來,我雖體弱,卻未再發生任何事情,因此我也曾認為那或許真是個意外。」

  他深深的看著她,低聲道:「如今你這麼一說,我又想起了那件事。」

  「此事非同小可。」

  「是啊。」他臉上沒有驚疑畏懼,更不見氣憤惱火,面對這件事,他十分冷靜且平靜。

  「看來……真有躲在暗處的敵人呢。」說著,他唇角一撇。

  長生街上,星苑樓。

  白紀辰喝得爛醉如泥,被兩個友人自星苑樓中扶出。他似乎喝得不夠盡興,一路生氣的嚷嚷著。

  「花魚兒,」他轉身,手往星苑樓裡指,「花魚兒,你真不出來見本大爺?!」

  「白兄,好了,今晚你喝多了。」兩旁的友人好言勸他。

  不為別的,只因負責維持星苑樓的秩序,不讓尋芳客鬧事的打手已經站在那裡,正冷冷的瞪視著他們,一副敢生事就動手的模樣。

  「花魚兒,你這見錢眼開的女人!」白紀辰破口大駡,「你等著!等著老子帶著大把銀子回來砸你!」

  「白兄,好了,別說了。」兩名友人死拉活扯,硬是將他拖離,把他送返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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