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春野櫻 > 主子賞點錢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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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紀辰一路搖搖晃晃的往他住的廂房而去,嘴裡還自言自語著,「花魚兒,你這賤貨,老子有錢時就黏著我官人長官人短,現在就……哼,等著瞧……」 花魚兒是星苑樓的名妓,精通四藝且擁有國色天香、沉魚落雁之貌,每天捧著銀兩等著見她的男客,多於過江之鯽。因為有男人用金銀珠寶捧著,便也養大了花魚兒的胃口。 為一親芳澤,白紀辰散盡錢財的接近她,以至於最後入不敷出,開始冒險當只偷糧的耗子。 這些年,他利用職務之便做假賬,從中偷取珍滿樓的營收或賬款,然後用這些錢來供養花魚兒,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原本一切都非常順利,直到封天鐸進到珍滿樓。 封天鐸經常檢查賬冊,讓他只能動點小手腳,偶爾偷個幾兩銀子,根本不夠塞牙縫,沒有足夠的銀兩捧花魚兒的場,她再也不理睬他,彷佛他從不曾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似的。 他恨透了花魚兒這勢利的女人,更恨透了封天鐸! 「等著瞧……等著瞧……」他腳步顛顛倒倒的進到黑乎乎的廂房,推開門,還差點兒被門坎絆倒。 他的身子歪歪扭扭的扶著一旁的櫃子站起,然後往床的方向走去。這是他的房間,就算閉著眼睛都能摸上床躺下。 終於,他摸到床,然後一個翻身,大字型的仰躺在床上,還打了個酒嗝,他閉上眼,立刻就打起呼來。 忽地,一隻大手憑空自黑暗中出現,並探向他的頸子,一把掐住他咽喉。 「呃!」白紀辰整個人一彈,驚醒了過來,他掙扎著,可卻使不了力推開。 「呃……呃……」他發出痛苦的聲音。 那只手緊緊的扣住他的脖子,彷佛要置他於死地般,他在一片漆黑中,就著窗外幽微的月光,隱約看見了那人的身影。 那是一個男人,高大的男人,可他看不見他的臉,男人用力的掐著他,卻沒發出一點聲息,彷佛鬼魅般。 「呃、呃……救……」他腦袋漸漸空白,眼前也開始模糊,「救……」 他想求救,卻發不出聲音,就在他幾乎要失去意識之時,那掐著他的手突然稍稍一松。 終於可以呼吸,白紀辰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可卻沒有力氣做出任何的防備及反抗。 這時,黑暗中傳來了低沉的、冷酷的哼笑聲。 他滿心恐懼的急喘著,「誰……是誰……」 那掐著他的手抽離了。 房內安靜無聲,只剩下白紀辰急喘的聲音。他全身虛脫,冷汗直飆,不知道躺了多久,他終於可以做出反應。 他爬了起來,警覺的看著黑幽幽的四周,下意識摸著自己發疼的頸子。 房裡什麼人都沒有,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似乎只是一場逼真的惡夢,那瀕死的感覺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 一定是喝多了吧?他想。 封家跟金家的親事果然因金萬才事件而告吹了。 就此事,封天鐸親自到柳芊芊的院落向她致歉。 「柳姨,這件事天鐸非常抱歉,我壞了天宇的婚事……」說著,他彎腰,深深的鞠了個躬。 柳芊芊笑著說:「算了,這事不能怪你。」 「是啊,」一旁的封天宇咧嘴笑笑,「反正我也不喜歡那個金萬香。」 封天鐸沒想到柳芊芊跟封天宇竟沒因此事怪罪他,十分驚訝。「柳姨,天宇已是成家之齡,您真沒因為我壞他大事而生氣?」 「天鐸,那件事我聽天宇說過了。」柳芊芊神情淡然,「那個金萬才不是個正人君子,而金家老爺對於此事又偏袒自己的兒子,可見他是不明事理的人,封家不需要這樣的親家,天宇也不需要這樣的岳家。」 「柳姨,您能諒解,天鐸真是感激不盡。」他衷心的感謝著柳芊芊。 「天鐸,你為海兒出頭本就應該。」她安慰他,「撞見那種狀況卻置身事外,還是個男人嗎?」 「是啊,大哥。」封天宇附和著娘親的話,「換了是我也會動手的,至於跟金家的這門親事,我跟娘都不希罕。」 儘管柳芊芊跟封天宇能夠諒解,封天鐸還是覺得虧欠他們。 「據我所知,金老爺開出了條件,你若娶了金家小姐,日後繡坊的一半資產便是屬於你的?」 封天宇爽朗的一笑,「確實如此,不過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天宇,這事是大哥欠你。」他眼神真摯的看著封天宇,「日後,我一定會補償你。」 「天鐸,這話真是重了。」柳芊芊眼神溫柔的注視著他,「天下何處無芳草,也許這是天意,是為了給天宇更好的。」 「柳姨……」 「這事你就別放在心上了。」柳芊芊話鋒一轉,「倒是你,是真的喜歡海兒吧?我聽天宇說了,你已經跟你爹說要納她為妾?」 他沒有否認,直率的承認了。「是的。」 「海兒是個難得的好姑娘,聰明機靈又有本事,」她笑視著彷佛脫胎換骨,變了個人似的他,「最重要的是,她把你照顧得真好。」 封天鐸淡淡一笑,沒說什麼。 「從前的你總是冷著一張臉,不親人,可現在你卻已經能走進人群。」她一笑,「你變了,天鐸,而這樣的改變都是因為海兒。」 「大哥,你是兄,我是弟,弟弟本就沒有早兄長一步成家的道理,不如……你就快快納了海兒吧。」封天宇敲邊鼓。 「是啊,天鐸,海兒就快滿十六了吧?」柳芊芊說,「先納妾,再娶正室,也是可行的。」 封天鐸唇角一勾,「海兒說她十八歲才要嫁人。」 柳芊芊疑惑的問:「為何?」 「她是個特別的女孩。」提起趙海兒,他眉眼間盡是柔情,「我願意等待如此特別的她。」 聞言,柳芊芊先是一愣,然後深深的笑了。「真是想不到,天鐸你原來是如此癡情之人。」 「柳姨別笑話我了。」封天鐸微微一笑,「柳姨且放心,我會替天宇覓個好姑娘,給您找個好媳婦的。」 柳芊芊點點頭,「那我就先謝謝你了,天宇這孩子還天真得很,做事做人都迷迷糊糊,往後你可要多提點著他。」 他點頭,「那是當然。」 每十日,封天鐸會在關店後聚集所有人開會檢討並交辦各項職務。 這日會後,封天鐸留下了白震、封天宇、白紀辰、趙海兒,還有李昭。 「大哥,將我們留下還有其它的事嗎?」封天宇疑惑的問。 「嗯。」封天鐸神情凝肅,「珍滿樓出現了偷糧的耗子。」 「什麼?!」封天宇驚疑不定,「大哥,你是什麼意思?」 「大少爺,你指的是……」白震神情一凝。 「家賊難防。」封天鐸目光淩厲的說:「自我進到珍滿樓後,發現進貨的數量跟出帳的數目常有出入,我懷疑有人從中偷糧自肥。」 「大少爺,這事非同小可,」白震說:「賬目都由我及紀辰經手,你的意思是……」 「白叔稍安勿躁。」他平靜的看著白震,「我並沒指控誰。白叔是封家的老掌櫃,一直以來為封家鞠躬盡瘁,亦是我爹的得力助手及親信,我相信我爹的眼光,他不會看錯人。」 這話說得真誠,卻也挑動了白紀辰的敏感神經。 「大少爺指的若不是我爹,難道是我?」 「是你嗎?」封天鐸睇著他,唇角一勾。 白紀辰整個人跳了起來,激動的否認,「當然不是,你可別血口噴人!」 「紀辰。」白震臉色一沉,「給我坐下。」 白紀辰氣憤低吼,「爹,他在指控我,你能置身事外嗎?」 「大少爺從沒說是你。」白震話聲一沉,命令道:「坐下。」 白紀辰不甘願的坐下,滿臉漲紅的瞪著封天鐸。 封天鐸氣定神閑,好整以暇的說:「紀辰,白叔說得對,我並沒說是你。」 「你分明就是——」白紀辰惱怒的看著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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