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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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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巧白嫩的雙足赤裸著,花草匆忙迎上前去,托頂著姑娘的腳底,花莖草葉放得柔軟又有彈性,竭力讓她裸足也能舒適。 紅布伸展開來,她在花草的伺候下,時而升高、時而降低;時而在前、時而在後,小手隔著布料,輕輕在他全身上下游走。 「你的肩是這樣,你的前胸是這樣,你的後背是這樣,你的腰是──」 驀地,雷剛再也不能忍,擒獲花草上的她,緊緊貼入懷抱裡,感受她的柔軟、她的芬芳,薄唇印上她嫩軟唇瓣,汲取她的呼吸,貪婪難舍的廝磨,吻得她全身嬌軟…… 庭院寂靜,紅布圈繞成繭,將他們護在其中,素白丫鬟們則是眼耳鼻口都消失,不敢窺聽他們的親昵。 終於,理智尚存的他,沒有恣意縱情,竭力克制,好不容易才放過輕顫的她。 水眸迷離的姑娘,被吻得喘了,臥在他頸間好一會兒,才勉強能撐起嬌軀,羞赧得全身發燙。 以往,動情太過時,她會說不可以。 但,漸漸的,她不太說了。 他反倒提醒自己,不能激情太過。 木府裡走動的人與非人太多,有灰衣的奴僕,各種花花草草,幾乎無所不在的信妖,以及遇到無法解決的事,就來請求解困的人鬼妖精們,想圖個清靜著實太難。 「你、你別擾我。」 她低下眉眼,長睫輕顫,語聲太嬌,還又補上一句:「現在還不要。」 欲拒還迎的模樣,實在太誘人,他只能苦笑。 他們都有默契,將歡愛留在洞房花燭夜,到時候萬事萬物都會被摒除在外,沒有人與非人能打擾。 紅布包圍的繭,自動垂落下來,圈繞在他們腳邊。 姑娘緩了緩心神,輕手一揚,不論是無風自繞的,或是在地上的紅布,都自動收迭,恭敬又無聲,一次收折就像一次叩拜,依序化為整齊的布匹。 「信妖。」 聽見叫喚,素白丫鬟們的臉上開了口,同聲回應:「在。」 「把紅布都收下去,要用的顏色,你去跟茶花樹取。」 「是的。」 素白丫鬟們齊聲說,各自收拾地上的布匹,抱起來就往庭園外走去,滿目的深淺不同的紅漸漸淺去。 雷剛卻微微擰眉。 「這就好了?」 「是啊。」 「只量了我的身量?」 她甜甜應了聲:「嗯。」 「你的呢?」 「我自個兒會處理好。」 她莞爾一笑,眼波柔情似水,又帶有調皮。 「不過,做好也不讓看,等成婚那日你才能看見。」 「讓我先瞧個大概吧。」 他抓起素白丫鬟來不及收起的布,蓋住她烏黑長髮,望見豔豔紅布,襯得她更是雪膚花貌,剛要誇讚,濃眉卻微乎其微的一皺。 那表情出現跟消失,比眨眼還快,還是被她發現。 「怎了?」 「布裡有針。」 他小心的拿下紅布,不讓針尖刺著心愛女子。 姑娘靠上前去,指尖輕觸紅布,布匹因為藏針未察覺,誠惶誠恐的顫抖,布面起了湖水般的漣漪。 甜翠的嗓音一聲令下。 「起。」 倏地,數十個灰淡淡,比針更細、更小,如似毛刷沾淺墨,無意一刷的殘痕,或直或橫的浮出紅布,要不是仔細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這倒不像是針。」 「是我檢查不周,請姑娘恕罪!」 紅布中藏有異物,還刺著雷剛,信妖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雷剛要伸手,取過來讓她過目,嫩白小手卻拍拍強壯臂膀,示意不必如此,他就也不動。 「這是蚊子的尖嘴,的確很難看得見。」 她端詳了一會兒。 「只不過,蚊子死後就無法叮人,這些離了活體,卻仍能刺人,而且還叮疼了你。」她握起寬厚大手,在被叮的紅點上輕輕拂,疼痛就消失。 聽出脆脆語音中的責怪,信妖趴跪得低得不能再低,愧疚像是一座大雪山,壓得他喘不過氣,變回一張素紙在地上嘎啦嘎啦的抖。 雷剛抬起手,輕觸精巧的下巴,勸道:「別動氣。」 她望著他。 誰也奈何不了她,而她,偏對他無可奈何。 怒氣消散,她貼入他懷中。 「信妖,婚期將近,你奔前走後的,要辦的事情很多,難免有疏漏,真是辛苦你了。」 語氣中沒有責怪,還軟語勸慰,輕聲說道。 「只是,蚊口煩人,你能再多做一件事嗎?」 信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啊,姑娘安慰他呢! 信妖感激涕零,急著戴罪立功。 「只要是姑娘吩咐,我什麼都願意做。」 信妖說道。 姑娘於是說:「那麼,你去藥樓找青兒。」 ***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蚊群縈繞不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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