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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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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笛強咽口唾沫,雙目一瞬不瞬盯著她乍起嫣紅的俏臉。古人雲,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誠不欺人也。 他現在就覺得在酒意烘托下,丁叮美得更勝月宮中的廣寒仙子。 「師姊,這酒好喝嗎?」他小心翼翼地扶著她。 「嗯……」她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道,我……頭有點暈……分辨不出來……」 「沒關係,一口不夠,再來一口,總要嘗出滋味,是不?」 「也對。」 她就這麼被他半哄半騙的,將小半碗酒喝了個精光,醉倒了。 而趁她喝得半醉之際,曲笛加快速度將丁還的藏酒一次喝得涓滴不剩,憋了這麼久的酒蟲總算給喂飽了。臨睡前還抱著有便宜不占不是男子漢的念頭,將丁叮緊摟在懷裡。 他是醉死了也要抱著美人兒一起走。 直到次日清晨,丁還進飯堂準備用早膳,看見醉倒在地、抱成一團的徒弟跟女兒,差點一腦袋撞死在飯堂的樑柱上。 他是引了一隻怎麼樣的該死色狼進門?老愛對丁叮毛手毛腳就罷了,他們畢竟年紀還小,沒那麼多的男女之分。 可就因為他們年紀小,居然還能把他的藏酒都喝光! 他敢肯定,丁叮會喝酒必是受曲笛所唆使。 天哪,兩個小傢伙的年歲加起來也不過是他的一半,就已經變成酒鬼,照這樣的喝法,他們還有長大的機會嗎? 不行,他非得想個辦法分開曲笛與丁叮不可,再讓他們兩個廝混下去,早晚闖大禍。 丁還下定了決心,只是……他能如願嗎? 時光轉眼逝,曲笛進白雲莊已經三年。 想他剛上山時,明明年長丁叮四歲,個頭卻矮了她半顆腦袋;可三年下來,他身子不僅壯碩了,還硬生生比丁叮高了半顆頭。 丁叮每次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三年,你怎麼就能長這樣高呢?」 曲笛很是得意地抬起頭。「我是堂堂七尺男子漢,怎麼會長不高?」 「不要臉。」丁叮拿手刮他的臉頰。先別說丁叮說話變粗魯了,任她是九天仙女下凡塵,跟曲笛這樣的混混相處久了,長年累月受影響,仙女也要沾染上俗氣的。「你再高也高不過爹爹啊!」 「老頭在我這年紀還不一定有我強壯呢!」曲笛的自信倒是其來有自。也許他真的是習武奇才,短短三年,這山上已經沒有他打不過的動物,哪怕是一頭吊睛白額虎碰上他,也只有屈服稱臣的分兒。「再說我跟老頭兒比什麼?我只要高得過你,將來有力氣抱你進洞房就行啦!」 丁叮如今已是略曉人事的年齡了,一聽他說這話,兩指探出如分花拂柳,直伸向他耳朵。 「又來這招。」曲笛錯步、側身、彎腰,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滿心以為躲過了「擒耳手」,奈何他武藝進步雖快,卻還不是丁叮的對手。「唉喲,師姊,輕點輕點,耳朵快掉了。」 丁叮用力擰了兩下他的耳朵。「看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不敢了、不敢了。」他大聲討饒。 丁叮鬆手放開他的耳朵,曲笛一個縱眺,離她三尺遠,回頭高聲喊道:「相公抱娘子入洞房,天經地義,有什麼不好說的?」 「臭曲笛,你給我站住。」丁叮手一拂袖,利劍出鞘,一道劍氣如閃電劃向曲笛。 「救命啊!謀殺親夫噢!」曲笛口裡不三不四胡亂喊著,身形卻如狼撲猿躍,在山林間縱跳自如。 白雲莊主屋的一扇窗戶被打開,探出丁還那顆白花花的腦袋。「又開打了。」 打曲笛上山,前三個月還努力壓抑本性,在丁叮面前裝出一副乖寶寶樣,直到最後實在裝不下去,各樣惡習盡露,想不到還帶壞了丁叮。 丁還起初還立意要分開他二人,奈何丁叮是曲笛的命裡魔星,克得曲笛死死的;而曲笛恰巧就是丁還的命中煞星,這一環扣一環,最後,丁還也只能睜隻眼、閉隻眼,看他兩人時不時將白雲莊搗出一個大窟窿。 曲笛和丁叮越是玩得很開心,這本已破舊不堪的白雲莊,越加搖搖欲墜,指不定哪天突然就塌了,變成碎瓦爛泥一堆。 「唉!」丁還抬頭看見一群飛鳥「驚」過。「不好意思啦!累得你們須搬家避難,老頭子壓不住兩個小傢伙啊!」 想起年前曲笛和丁叮一路從山上玩「謀殺親夫」的遊戲到山下,再從山下直打到蘇州城門前,真不知兩個小傢伙哪兒來的精力,打了三天三夜也不累。 最後倒累了他。因為曲笛和丁叮的打鬥驚擾了蘇州的城防軍,被捉進了大牢。 他只得老著臉皮去拜託有力親友,將兩個小傢伙從牢里弄出來。 本以為兩個小傢伙經過一場牢獄之災,應該能學到教訓,偏偏曲笛和丁叮都是膽大包天的主兒。 自從知道丁還的人脈好用到可媲美皇帝恩賜的免死金牌後,那放肆的程度又比以往更甚了。 丁還略微估算了一下最近三個月接到的投訴狀,曲笛和丁叮打壞了兩個獵人的家,破壞湖泊一處,搗爛船屋四艘;他已經賠錢賠到手軟了。 「也罷也罷,兒孫自有兒孫福。老頭管不了、管不了了。」他縮回腦袋,繼續喝酒,就當作沒聽到外頭的劈哩啪啦聲吧! 另一頭,曲笛在樹上蹦竄,丁叮手持袖中劍長追不舍,一路劈荊斬棘,沿途的樹叢被她破壞成狼藉一片。 「臭曲笛,吃我一劍。」 「有本事等你追到我再說吧!」他拍拍屁股,還囂張地對她扭了兩下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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