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潔 > 大爺跩得很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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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相信大哥沒死!」孫儀一口否定她絕望的自責,急聲問:「二姑娘,我要你試著回想當時的狀況,中了毒後,我大哥到底上哪去了?」 當時只有姚沁悠在現場,只有她能解釋,為何孫武騰中了毒,卻憑空消失不見了。 是被人救走?抑或是這之中藏著她們不得而知的陰謀? 因為孫儀的堅持,姚沁悠勉強由渾噩的思緒中理出一絲清明。 他在跟前離去的那一幕,像夢。 如果不是夢,他房裡為什麼會出現一條黑幽幽的秘道,在她出口喚他、想追上他之時,他卻消失黑暗之中。 「我……不知道。」 憶著當時的情景,姚沁悠深深覺得,出現在孫武騰眼前那一條幽幽秘道是往生之路,即便他再眷戀,時候到了也不得不走。 所以他才會不理她的苦苦哀求,義無反顧的被幽暗給吞噬,走進生死相隔的境界。 「死要見屍!沒有看見屍首,我永遠都不會相信我大哥死了!」無法由她身上得到答案,孫儀仍堅持己見。 聽孫儀這麼一說,百般滋味頓時湧上心頭,她心裡更是難受。 孫武騰真的沒死嗎? 他那天吐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會沒事? 想起他的樣子,姚沁悠心有餘悸,心中充滿苦澀,自然而然把孫儀的話當成安慰。 這個事實雖然難以接受,但遲早還是得接受。 「其實你真的不用安慰我……」緊緊握著掌心裡的心型小肥石,她垂下眸幽幽然開口。 打住在孫武騰生死問題上打轉的話題,孫儀思索了一會,又問:「那撇開大哥的生死不說,放毒的是他們吧?」 她點頭頷首。 「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牛鬼蛇神!」心裡氣憤難當,個性率直的孫儀氣得直嚷嚷。 姚沁悠連忙捂住她的嘴。「別嚷嚷,你大哥說過,愈是在乎他的人,愈會有危險。」 聞言,孫儀心一黯,不由得悲從中來。「我娘是孫家丫鬟,根本連當妾的資格都沒有。在孫家人人都看不起我,大哥是唯一對我好的人。雖然他裝出一副不管事的絨褲子弟樣,又長得凶,但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 那一瞬間,孫儀出自真心的反應,直擊姚沁悠的心,她用方才孫儀安慰她的方式,緊緊摟住她,給她力量。 突然被姚沁悠一抱,孫儀尷尬地吸了吸鼻說:「二姑娘,你……和我大哥是不是氣暗通款曲很久了?」 若是平時,她會因為這一句「暗通款曲」,心虛得臉色大紅。 但此刻,她滿心滿腦皆是惆悵與傷心。 「我和你大哥已經私下訂了終身。」 她的身子都給了他,而他也給了她那顆心型小肥石,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們有名有實,差的只是世俗所謂的成親儀式。 方才心頭還冒出了個荒謬的小小渴望。 她奢望能懷上他的孩子……倘若他真的不在人世間,至少她還有個寄託,有個支持她活下去的希望。 孫儀一驚,看著姚沁悠怔怔的說:「原來你真的和大哥……」 「所以無論他是生是死,我都是他的人。」 她以無限可憐、無限酸楚的聲嗓低聲喃著,態度十分堅定。 若天真有眼,她衷心祈求,憑空消失的孫武騰能化險為夷,避過這一個劫難! 轉眼年關將近,在姚沁悠猶豫著要不要回家過年時,孫儀神色憂慮地出現在她面前。 「咦,怎麼來了?」 「大嫂……」 自從那一日知道姚沁悠與兄長私下訂了終身,孫儀便直接改口這麼喚她。 說了幾次拿她沒辦法,姚沁悠只好允許她私下這麼喊。 「瞧你無精打采的,怎麼了?」 「大嫂,三姨娘說過年前,要當眾宣佈由二哥當家。」 心驀地一沉,她幽幽歎了口氣。「這似乎是必然的結果。」 因為孫儀的堅持與一再阻撓,孫家發喪之事一直遲延著,沒能辦成。 而她天天等著、盼著,卻一直沒能等到孫武騰奇跡似的出現,她的心幾乎要絕望了。 「難道就這麼讓我二哥當家?」 「要不又能如何?」她惆悵地說,心情十分複雜。 聽說這些年來,因為柳銀花的手腕,以及孫武騰放蕩的形象,孫家力挺二爺孫宛風當家的人不少。 孫武騰一失蹤,那幫人能撐到這時候才宣佈要讓孫宛風當家,已比她預期的晚上許多。 聽她這麼一說,孫儀忍不住抱怨。「大哥,你到底在哪裡啊?為什麼這麼殘忍的拋下我們,就這麼失蹤啊?」 聞言,姚沁悠心中有著無比酸楚。 其實她們心裡都明白,孫武騰不可能再出現在她們面前。 因為不願面對、不願承受失去他的打擊,所以逃避的給自己一個假像、一個希望。 這段日子以來,她有好幾次以為,孫武騰真的如孫儀所說,根本沒死,只是藏在某一處,等待時機反擊。 姚沁悠對孫儀的揣測半信半疑,但無形中還是被她給影響了。 深夜客棧外的貓吟、狗吠,她會以為是他。 潺潺溪邊,流動的溪水中仿佛有他的倒影。 床榻邊不經意出現的一顆小石頭,她以為是那夜兩人在石洞說的玩笑話,只要是他送的,就算是一顆石頭也無妨…… 一切的一切,都是以讓她發了狂的尋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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