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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要是不趁這個機會把她的虛虧補好,恐怕以後沒有時間讓她好好安心休養,所以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最好等他把她養胖一點再說。

  「難道你的藥量不會控制得少一點,讓她能下床在房間裡走動?」只要不出屋子,或許穿幫的機會就減少了。

  鄧巧雲翻白眼。他這樣說簡直就是侮辱她,她「迷仙」這個封號可不是白來的,她可以迷昏人、迷得對方暈頭轉向、迷得對方四肢無力,也可以迷得對方「激動」不已,甚至可以讓對方聽命于自己。雖然她研究的不是醫人、害人之術,但控制人可是一項更專門的學問。

  她研究多年,早有心得,這個文征才竟然問她會不會最基本的「拿捏分量」的問題,自然令她大大不悅。

  「當然可以。」她豪氣地揮揮手,拍胸脯保證,「你放心,這個藥絕對會讓你的女人有點強、又不會太強。」她從抽屜拿出一個盒子,裡面是一包又一包的藥粉。

  文征才懷疑地看著那些藥粉,「這跟你之前拿給我的不一樣,這是什麼?」

  「這叫作『七步成詩散乙。」鄧巧雲笑得好不得意,「這是我的經典之作。」

  「吃下去的作用是什麼?」這才是他關心的。

  他又犯了一個錯誤——沒有適時的誇獎她舉世無雙的厲害,所以別怪她,「吃下去之後,踏出的第一步很有力氣,但是每走一步力氣就減少一些,走到第七步時一定氣喘如牛,全身虛脫到站不起來。」

  正好符合他的需要,太好了,雖然這個迷仙連十全大補湯都不會,還叫他自己去查書、抓藥,不過,她做的那些怪東西有時候還真有用處。

  「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實在佩服你。」他衷心地說。

  她也毫不客氣的仰頭承受,根本沒打算糾正文征才的誤會,誰救他質疑她的專業,還有老是不說故事給她聽,而把所有的時間用在如何把他的女人養成豬。

  哼!

  七步成詩散……七步斷腸散啦!

  「多吃一點,這是我特地去釣的。」他夾一塊魚肉放進她已經滿滿的碗裡。

  李世燕皺著眉頭,「不要再夾菜給我,這些夠我吃了。」

  文征才一笑,「我只是希望你吃多一點,快點長些力氣。」要知道,他為了她不但研究藥書、藥膳,還做一件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事——進廚房煮菜。

  好在他真的是個天才,沒有把得來不易的食材浪費,雖然煮得不像大廚般好吃,但至少可以入口。

  「鄧姑娘願意見我嗎?」她慢慢的吃,急急的問。

  他快快的吃,遲疑的回答:「她似乎真的……非常……害羞……」

  她歎了一口氣,「那我在床上還要窩多久?」

  「鄧姑娘說你的情況已經改善很多,很快就可以下床,等一下吃完飯,你要不要試試看可不可以走動?」

  哪有說動就動的,尤其她已經躺了那麼久,如果能動那不叫奇跡,那叫見鬼了。

  「試試看無妨。」他笑得很誠懇。「如果不成,就當成練習。」

  面對他的「誠懇」,她很疑惑:行走江湖多年,她還看不出來他在耍弄把戲,那她就是白混了。雖然知道他對她一定有所隱瞞,但就是不曉得他瞞了什麼。

  最好不要太過分,否則她就用雙劍刺死他……似乎太過殘酷,改成把他倒吊在樹上一天一夜好了。

  沒多久,她再也吃不下,他再怎麼勸說,她還是搖頭。

  終於晚飯時間結束,他收拾著碗筷,而她則伸出腳往地上一踩——真是神奇,她竟然毫不費力的站了起來,還站得臉不紅、氣不喘。

  「太棒了。」文征才高興的拍手。

  真的是見鬼了。她怒眼瞪他,這傢伙一定在她的食物裡面下藥,把她弄得力氣全失、威風不再,只能夠依靠他餵食,只能夠依賴他……他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難道她就這麼倒黴,老是遇到錯誤的男人,丁一秀把她當兄弟,文征才把她當成當大官的捷徑嗎?

  「你高不高興?」他還問得很期待。

  李世燕只覺得一股濃重的失落感湧上,驀然間她覺得好難過。緩緩的搖頭,她再邁出一步,失落的難受加劇。

  她想起娘,雖然娘也是江湖上的俠女,卻愛上私自出宮的父皇,然後不顧一切追進宮當上貴妃,生下了她。結果如何呢?父皇並不愛娘。

  娘就這麼日復一日的在寢宮期待父皇來到,每次一失望,就哀怨的瞅著她,喃喃自語為什麼她不是男孩,如果她是男孩就能夠得到父皇的歡心,那麼父皇就會常常來看她們了。

  再走一步,酸楚湧上鼻腔,眼眶熱了起來……

  所以她穿上男裝,在皇宮裡穿梭,一心一意扮演皇子的角色,就連皇兄、皇弟都以為她是其中一個兄弟,現在的皇上更是叫她「皇兄」長達四年。這樣的手足之情,真是諷刺。

  所以她出宮了,追隨著娘在江湖上的故人歷練,臨走那夜只有娘送她,父皇沒來送別,兄弟也無一人到,她就這麼孤單的一個人獨上江湖路。

  再一步,腳步沉重,熱淚淌落……

  她最不該在白雲山莊遇見丁一秀,然後愛上他、追著他跑,還自以為聰明的跟他結拜做兄弟增加感情,慫恿他上京考武狀元,結果呢……他在大婚那夜逃了,沒掀她的蓋頭,沒瞧見她就是他的燕弟。

  「燕,為什麼哭了?」

  她哭倒在文征才的懷中,淚如雨下。

  再一次相逢是她的計劃,因為丁一秀都不來找她,所以只好由她去找他。誰料丁一秀竟把文征才當姑娘,心疼他、憐惜他,就連她穿上女裝、畫上青黛,丁一秀都還不認為她是女的。

  女人走到如此地步,還不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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