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請叫我女王陛下 | 上頁 下頁 |
| 十一 |
|
|
|
為什麼他們之間的孽緣斬不斷,每每狹路相逢,無處可躲? 偏偏他的座位排在最裡頭,只因他喜歡獨處,不願受到人來人往的千擾,可這麼一來無疑是自尋死路,如果他想離席走出去,就一定得先經過有恐怖笑聲的那一桌。 唉!剛剛美妙無比的牛排越嚼越沒味道,好像淋錯了佐料滿口酸,索然無味得叫人難以下嚥。 「喔呵呵……原來你是同行呀!剛開張是吧,哪天我叫我媽去光顧。」敵人。 噗!滿口紅酒噴向杯沿,嗆了一下的夏侯淳急忙用手捂住咳嗽聲,心想著:這女人真狠,詛咒別人早死已經很缺德,連自己的母親也遭到相同待遇。 「死丫頭,你在說什麼鬼話,還不給我正經點,亂七八糟的話少說。」真給她氣死,好話不說盡會觸楣頭。 「幹哪行說哪行話嘛!誰不會死,誰不想風風光光走完最後一段路,我是看你和人家的交情似乎不錯,才把你這攤生意讓給他的,怎能說我不正經。」這菜色真差,不合胃口。 指上戴著祖母綠鑲鑽戒指,兩耳垂掛著水滴型粉鑽耳環,頸上、手腕上玎玎瑺瑺的都是珠玉寶石,這一身珠光寶氣的行頭少說上千萬。 可是眉頭連皺都不皺一下的張阿喜還嫌墜子的款式不夠亮眼,打算把身上披披掛掛的小玩意捐出去,親自到富比士拍賣市場買幾套高級品,妝點妝點珠寶盒。 「張阿喜,你要不給我規規矩矩的吃完這餐飯,待會就讓你出家當尼姑。」叫她別說還越說越起勁。 「哪有飯……」好咩!好咩,她委屈一點把生菜沙拉當白米飯。 當過大姊大的架式就是不一樣,柳花兒怒目一瞪,張阿喜的嘟囔聲立刻變小。 「對不起,汪大哥,讓你看笑話了,我這女兒從小被她父親寵壞了,性情有點驕縱。」都是你,害我得跟人家賠不是。 被瞪得很無辜的張至善只能乾笑,從頭到尾他一句話也沒開口,為什麼錯得最多的人反而是他。 不過老婆最大,她說的全對,不可能有錯,如果她說太陽是猩猩毛做的,他也會頷首贊同,大贊老婆睿智,老婆聰明。 雖然大家背地裡取笑他懼內,但在此他必須澄清一點,他是愛老婆而不是怕老婆,凡事多忍讓才不致起勃溪,夫妻和樂需要用心經營。 「沒的事,柳妹子別太客氣了,你這娃兒說話直接又坦率,很有我們以前道上兄弟的作風,我很中意。」辣潑潑才有朝氣。 「呵……你不嫌棄就好,我一直怕把女兒養得太嬌了,你會怪我亂牽線。」果然是幾十年的老朋友,豪氣干雲。 「妹子想多了,當年要不是你推了我—把,我這條老命早就不在了,哪有今日的快活日子好過。」更別提娶妻生子了。 「哎喲!說那麼多幹麼,都陳年往事了,說來發酸呀!」她不幹大姊大已經很久了。 早年的柳花兒是南北幫派最嗆辣的一朵黑玫瑰,手底下的兄弟可不少,幹架、火並,搶地盤樣樣來,其兇狠程度不下男人。 本來她是沒收山的意思,打算走那一行到老死,個性豪爽的她不喜歡受拘束,呼朋引伴喝到掛,打架打到手軟才是痛快人生。 可是在一場江湖兇殺中她受了極重的傷勢,差點把命搞丟了,奄奄一息瀕臨死亡之際,穿著黃道袍的男人忽地出現,以茅山道術定住她的魂魄,藉此延長生命跡象好送醫急救。 他們不算一見鍾情,認真講起來是日久生情,重傷住院的柳花兒無法自理日常瑣事,而她的兄弟又是粗手粗腳的漢子,因此救人一命的張至善自告奮勇照顧她。 因為愛情,柳花兒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接下祖傳喪葬事業當個賢妻良母,鮮少接觸道上的打打殺殺。 而汪大海就是她當年結交的黑幫朋友之一,要不是她先愛上後來認識的丈夫,說不定他們最後會越走越近,湊成一對道上鴛鴦。 「哈哈……不說,不說,咱們的當年勇提多了,只怕小輩們都嫌臭,不如讓孩子們自己聊聊,省得他們嫌咱們煩。」的確太久了,老一輩的大哥都退休了,新人冒出頭。 「汪大哥還是一樣豪氣呀!」柳花兒的笑臉一面向女兒,馬上往下一沉。「聽到了沒,別給我使性子,好好跟正人聊一聊。」 汪正人坐得端正,朝兩母女一笑。 「喔!他叫正人,那是不是有個弟弟叫君子?左邊喊一聲正人,右邊喊一聲君子,那一定很有趣。」就怕名字與人相反,正人成歪人,君子變小人。 「阿喜——」你再不安份試試,我拿你寶貝頭髮試刀。 聽見母親威脅式低喚,沒什麼興趣的張阿喜露齒一笑,顯得端莊秀麗,讓母親滿意的不再瞪她。 可是有句話說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張阿喜的賢淑樣維持不到十秒鐘,她眼波兒一轉,媚笑粲粲地撩起一撮挑染紫發,放浪的往後一仰,故意露出豐盈的乳溝。 「汪先生在哪高就呀!」她挑挑眉,頻送秋波。 「我不是說過了,他是……」死丫頭,又跟她唱反調,才剛說過的話全往腦後拋。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