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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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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愛他的自私。沈靜依悲哀地想著。 應嘲風冷冷地一睨。「我是自私,你何嘗不是如此?」 「我沒有。我甚至連名份都捨棄,只要你一絲絲的憐愛而已,你怎能鄙視我的真心?」她沒有。 「你是自私,明知我不愛你還自私地要求我分你一點愛,你自私地想和我妻子搶丈夫,自私地破壞我的情感,自私地以為你只會滿足那一點點憐愛……」 他絲毫不留情面地繼續說:「而且還以無私為名來掠奪一切不屬於你的東西,你比自私的人更自私,因為你以愛當武器來攻擊你所愛的人。」 這一番無情至極的冷言,讓沈靜依為之一慟,原本千穿百孔的心更加不堪,不支的身子搖搖欲墜,仿佛風一吹即倒。 她的愛在他眼裡竟成一種勒索! 一直以來,她藏在暗處愛他,只因為成全他的貪靜,個願去打擾。 如今,這份愛卻變成負擔。 沈靜依反問,她自私嗎? 是的,她自私。 她根本不想與人共同擁有他的心,退一步的無私是為了擁有全部的他,讓所謂的無私把他的人和心一起帶走,不分給分人。 心,不能切割。 自私的她想要獲得完整的心,因此故作無私。 「你好殘忍,為何要戳被我僅有的希望?」 應嘲風冷漠地回道:「化膿的傷口必須切開,不然它永遠好不了。」 「好痛,你知道嗎?」她的心快被撕裂了。 「天下沒有不痛的傷口,劇痛之後便能痊癒。」 「可能嗎?」沈靜依笑得淒美。 愛得深,傷得重,她要用多少青春才能修補破碎的心? 「我要你的祝福。」應嘲風真誠地看看她。 沈靜依愴然地抬頭凝望,眼角掛著兩行淚。「我做不到,師兄,你在淩遲我的心。」 「我言至於此,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我絕不是你的最終。」該說的都說了,他已經仁盡義至。 一說完,應嘲風轉身離開,無視她哭倒在地的悲容。 不知哭了多久,一隻長滿老繭的手撫上沈靜依的背。 「可憐的孩子,那種負心漢不值得你為他掉一滴淚。」張大嬸想起自己早逝的女兒,悲起來。 「張大嬸,我……我真的不如莫小姐嗎?」她需要一點肯定。 「胡說,你長得比她美上十倍,是應莊主眼睛瞎了,才會看不見你的好。」她是偏袒了些。 淚眼婆娑的沈靜依嘴角有抹苦澀。「如果沒有莫小姐,師兄會愛我吧!」 她的無心之語,卻聽人有心人之耳。 張大嬸失去一個女兒,她不想再失去一個視若親兒的癡情女,於是心中起了歹念。 「乖,你放心,不會有人搶你的心上人,我會幫你的。」 張大嬸的喃喃自語聽不進沈靜依的心,她正用泛血的鮮紅悲悼自己的多情。 情,最傷人的。 「小姐,你怎麼老是不聽勸,隨便帶個人進來。」秋婉兒不贊同地歎了一口氣。 就算眼前的男孩與笑癡少爺年歲相差無幾,但這是姑娘家的閨閣,怎好允許外人隨意進出。 一向隨護在側的祈山二怪若無召喚,亦不敢輕易跨進那道分隔線,頂多在房門口聽候差遣,比這位妄為任性的小姐還守禮。 她講得口乾舌燥,小姐是聽若未聞,依然我行我素,實在叫人氣餒。 「婉兒呀!婉兒。我記得你還小我一歲,怎麼眼角長了紋,小魚兒在那游來遊去,好不愜意?」莫迎歡調侃著她。 秋婉兒埋怨地一瞪。「這是誰造成我的早衰,始作俑者還說看風涼話。」 「是你自個太像小老太婆,芝麻綠豆般的小事都斤斤計較,比我小氣財神還小氣。」 煩惱皆因想不透,才會老得快。 她就看得開,不會往小事的牛角裡頭鑽,這樣才是成大事的人。 「小姐,你總是歪理一大堆,奴婢甘敗下風。」她是辯不過小姐的傳牙俐齒。 爭不過就自喚奴婢,老套!莫迎歡冷眼她一眼,「來認識你未來姑爺新收的徒弟。藍眼,打聲招呼。」 「藍眼?」 「徒弟?」 兩人都有點意見地瞪著她。 莫迎歡笑笑地朝喇劄·巴特勾勾指頭,他換上幹衣服清爽多了,不再像個濕淋淋的小雛雞。 「他叫喇劄·巴特,來自波斯。」 波斯?! 被婉兒這才仔細地打量他,那雙深邃的藍眸清得十分迷人,五官倒是看不出和中原人有何差別,難怪她沒注意到他的不同。 「他是藍眼。」 「沒錯。現在你該知我的用意了吧!」莫迎歡朝一臉憂慮的秋婉兒眨眨眼。 「唉!你在找麻煩。」秋婉兒覺得無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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