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寄秋 > 小氣財神 | 上頁 下頁 |
| 三十一 |
|
|
|
莫迎歡無所謂地撥撥算盤珠子。「佛曰:我不久地獄,誰入地獄。」 「你……沒救了。」 前些日子有個外來和尚至揚州城傳教,蓋了間名叫教堂的奇怪房舍,鼓勵人們接受新知,駁斥神明的崇拜,不知順應民心而引起眾怒。 舊有的信仰哪能輕易推翻?偏激的百姓對那些白皮膚、黃頭髮的異族人產生排斥,不顧官府的法令私下獵殺。 連帶著一些來中原經商的外地人,也遭受無妄之災的波及,不知不覺客死異鄉。 由於是外族人的關係,官府大多不願插手管這等事,以免招來民怨,出了事就由衙役把屍首送往那個教堂去處理,平添不少冤魂。 小姐生性古怪愛把惹麻煩,才會將他納入羽翼之下保護他的性命。 可又擔心自己能力不足,因此拖了個替死鬼下水,更加確保他的安全無虞,實在夠奸詐。 「小藍眼,這是我的契約丫環秋婉兒,以後你就叫她婉兒姐姐。」 喇劄·巴特鼻子一皺。「我不叫小藍眼啦!人家有名有姓。」 「藍眼睛的,你在抗議我不該多事教你一命嗎?」她眼一掃,指責他過河拆橋。 「我……我不是。」他囁嚅地抿抿唇。 莫迎歡口氣一變,哀怨地說道:「不能怪你忘恩負義,畢竟波斯是野蠻國家,哪會懂得知恩圖報的道理。」 「我……我沒有……」 「唉!你不用解釋,我瞭解風俗民情不同,不會強迫你來報答我的大恩大德,這全是我慈悲心氾濫。」她自顧自地說著。 「我……」 「我只是覺得叫藍眼比較親切,你要是不高興我們把你當成自己人,以後找會節制點。」 「呃!這個……」喇劄·巴特不知所措地苦著一張臉。 一旁的秋腕兒忍不往低歎,小姐又在「欺負」老實人,故意用一大串似是而非的大道理來混淆他的良心,亂了他的思路,造成他愧疚的心態來達到目的。 儘管小姐說得口沫撥橫飛、天花亂墜,好像終於妥協了其實並不然。 她只說節制點,可沒說要改口哦! 「就這麼呢!藍眼,說說你的冤屈吧!」 「冤……冤屈?」他一時反應不及,被搞糊塗了。 「小姐的意思是指,你為何會流落至此。」秋婉兒見他一臉的迷惑,柔聲「翻譯」。 一提到這碼事,喇劄·巴特鼻頭酸酸地揉揉眼睛。 「我爹帶著我和姐姐以及奴僕來中原做生意,他是個珠寶商……」 喇劄·巴特紅著眼,娓娓道來半個月前發生的憾事—— 他們一行人駕著馬車路經揚州城外的一座小山山腳,聽說山中有土匪出沒,特別請了兩位保鏢隨行,以期護住身家財物。 他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安心上路,大喇喇地在朗朗晴天策馬過山,一點都沒有危機意識。不知早在他們一上渡頭口已被土匪探子相中。 等到了山下,數以百計的土匪從樹叢竄出,將他們的車隊團團圍住,手中揮舞著大刀利斧朝他們威脅著。 保鏢根本難敵土匪的圍攻,在慌亂之際,他爹將他們姐弟兩人送上其中一輛馬車,抽鞭摔打馬背策它們狂奔,好逃過匪徒魔掌。 馬匹在奔馳時不意卡到大石,他和姐姐被彈出車外,身後的土匪不放過他們追了上來,他們才因此分散開,各自逃命去。 這些日子他靠著一些碎銀徒步到揚州城,期望能找到失散的親人。 「你的際遇還真坎坷,能活到現在是佛祖保佑。」莫迎歡惡劣地戳戳喇和·巴特的腦袋。 「小姐,他不是你的玩物,別再消遣他了。」唉!自從遇上小姐,她的歎息從未停歇。 她凝睇了一眼。「不找個人回來打發時間,日子太無趣了。」 「你就不能偶爾像個大家國秀,別給大家找麻煩嗎?」瞧她說的這句還像人話嗎? 把活人當成戲耍的寵物,閑來無事時逗弄兩下。 「婉兒,你敢說跟了我之後,生活沒有變得『豐富』了?」莫迎歡好笑地眯眯眼。 秋婉兒微微一怔,竟找不出話來反駁。 「歡歡,你把那小鬼處理……咦!他怎麼在這裡?」走進門來的應嘲風不悅的眉一吊。 真不像話,竟把這小鬼帶入她的閨房中。 莫迎歡翻著眼。「你把另一個麻煩解決了?」 「嗯!」他還瞪著不該出現的喇劄·巴特。 「藍眼,你師父筋骨不夠松,去幫他抓兩把,免得他拿你練劍法。」噴!他居然和個孩子吃味。 「嗄?!」喇劄·巴特怕得不敢動。 應嘲風張大眼,「你叫他藍眼?」這小鬼五官已經夠起人疑竇,她還刻意喚這兩個字好引人側目。分明是想讓原本無心錯過的百姓回眸一視,鬧幾場熱鬧好滿足她愛戲要的壞心眼。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