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歲歲伴君行 | 上頁 下頁 |
| 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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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倆相互扶持,老頭子還將一把鐵鋤握在手裡,兩人小心翼翼地打開屋門往外瞧,只見一個形容狼狽的姑娘家跪在地上,摘下戴在手上的紅珊瑚手串,神態懇切地望著他們。 兩人頓時愕然,面面相覷。 她不見了! 當顧晏然再度醒來,發現系在腰間的繩索松落了,還有些朦朧的神智霎時緊繃,在夜色裡摸索一陣,那個原該躺在他身邊不遠處的姑娘不見了! 她去哪兒了?明明她的弟弟還躺著呢,她不可能一個人離開,莫不是被哪個心懷不軌的路人給帶走了,不會對她做出什麼事吧? 顧晏然很清楚一個女兒家的清白與名節有多重要,要是她真的遭受到侵犯…… 他不敢想像那樣的後果,勉力掙扎著起身,這才察覺自己一條腿脫臼了,每走一步便是難以煎熬的痛。 他強撐著在附近尋找著。「溫姑娘!溫姑娘!聽見我的聲音了嗎?聽到了就喊一聲!溫姑娘……」 驀地,身後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他一凜,悄悄從袖中滑下一把短刃,緊緊捏在掌間。 一回頭,映入眼瞳的先是一道燈影搖晃,他眨眨眼,逐漸看清原來那是一盞燈籠,提著燈籠的是一個穿著短褐的農家老漢,身旁跟著一個同樣上了年紀,面容純樸的婦人。 老漢見到他,揚起粗嘎的聲嗓。「小夥子,你是不是在找一個姑娘?」 他沒回答,直勾勾地盯著老漢。 老漢身旁的婦人倒是熱絡地笑開了。「別著急,在這兒呢!」 婦人說著從老漢手中接過燈籠,伸手往後一挽,將一個走在她身後的姑娘帶出來,燈籠微微高舉,映亮了姑娘的臉。 這一瞬間,顧晏然只覺得心口怦然悸動。 溫歲歲與他四目交接,綻開燦爛的笑容,分明形容狼狽,整個人披頭散髮,額頭上撞出幾個瘀青,似乎還有些許細細的傷痕,可他卻覺得這張臉美若天仙。 「姑娘,這位就是你的族兄吧?」婦人問她。 「嗯。」溫歲歲點點頭,亮得驚人的明眸彎成兩枚新月,依然含笑睇著他。「還有我弟弟,勞煩嬸子和老伯相救了。」 「別擔憂,你們都會沒事的。」婦人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轉向自家老伴。「老頭子,你去把這丫頭的弟弟播著,咱們回去了。」 顧晏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不是被人帶走,是主動去找附近的農家求救。 在一行人前往老夫婦家的路上,顧晏然注意到她雙手都磨破了,衣袖上也染了血,還不知身上有多少傷口。 方才她去求救的路上肯定相當艱難吧,這麼黑的夜,又在陌生的地方,尋常姑娘家怕是一步都不敢多走動,她竟有這般的勇氣獨自去尋求外援。 顧晏然不由得想起初見她那夜,她拿自己的發簪對付登徒子,既強悍又驕傲的姿態。 這是個特別的姑娘。他默默地尋思,絲毫未察覺自己這一路丄,目光都膠著於她的背影,須臾不離。 公雞啼曉,天色將明未明。 農家的一日便是在這樣的黎明開始的,王老漢和他的婆娘早早便洗漱完畢,一個在灶間燒起了柴火,一個到後院喂雞喂鴨。 等王老漢從後院雞舍裡撿出一籃雞蛋時,另一頭一間用黃泥茅草搭的小屋也有了動靜,一個穿著靛藍長袍的青年走了出來,步履看得出有些微跛,身姿卻極是英挺。 王老漢笑著打招呼。「小夥子,醒了啊,今兒倒起得早,你傷還沒好,該多睡一會兒的。」 他語氣熱絡,一張被日頭曬得黝黑的臉上有著鄉下老農最純樸的笑容,即便很少主動與外人搭話的顧晏然也不免回以淡淡一笑。 「在下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多虧老伯照顧,有什麼我可以搭把手的?」 「不用不用,你自去洗漱吧,等會兒過來前頭一起用朝食啊!」王老漢熱情地矚咐著,抱著那籃雞蛋進了主屋。 顧晏然目送老漢離去,這才轉身回到茅草小屋。這裡原是王老漢年輕時做木工的地方,亂七八糟地堆了不少木材和工具,在靠牆處砌了一條炕,如今正好燒暖了,鋪上了被褥,讓顧晏然能在此處休養。 溫炫也被安置於這間小屋內,至於溫歲歲則被安排睡在王老漢夫婦女兒未出嫁前住的閨房。 那夜溫歲歲來到王老漢屋前求救,夫婦倆見她一個姑娘家遭逢匪難又墜崖落水,差點連一條命都折騰沒了,頓時大起惻隱之心,當下便讓她領路一起去溪邊救人,將顧晏然和溫炫都帶了回來。 三人當時情況都很不好,溫歲歲染了風寒,溫炫同樣發燒昏迷,而顧晏然滿身是傷,傷口泡了水,也有感染的危險。 隔天一早王老漢便去鄰近的鎮上請了大夫來,大夫為溫家姊弟把了脈、開了藥,又替顧晏然脫臼的一條腿正了骨,敷上傷藥,命令他務必好生調養,傷筋動骨一百天,絕對不可輕忽。 為了養病養傷,三人便暫且在王老漢住處落腳,住了幾日也和這對老夫婦漸漸熟悉了起來。 待旭日東昇,朝陽的第一道光射進屋裡時,溫歲歲也醒了,簡單的梳洗過後她換上一件王家閨女留在娘家的舊衣裳,悄悄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堂屋的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點,一籠蒸餅和包子,一盤炒雞蛋,幾碟自家醃的醬菜。 王大嬸正在擺碗筷,溫歲歲連忙上前。 「嬸子,我來。」她說著手腳勤快地幫忙起來。 王大嬸笑眯眯地打量她。「姑娘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溫炫也被安置於這間小屋內,至於溫歲歲則被安排睡在王老漢夫婦女兒未出嫁前住的閨房。 那夜溫歲歲來到王老漢屋前求救,夫婦倆見她一個姑娘家遭逢匪難又墜崖落水,差點連一條命都折騰沒了,頓時大起惻隱之心,當下便讓她領路一起去溪邊救人,將顧晏然和溫炫都帶了回來。 三人當時情況都很不好,溫歲歲染了風寒,溫炫同樣發燒昏迷,而顧晏然滿身是傷,傷口泡了水,也有感染的危險。 隔天一早王老漢便去鄰近的鎮上請了大夫來,大夫為溫家姊弟把了脈、開了藥,又替顧晏然脫臼的一條腿正了骨,敷上傷藥,命令他務必好生調養,傷筋動骨一百天,絕對不可輕忽。 為了養病養傷,三人便暫且在王老漢住處落腳,住了幾日也和這對老夫婦漸漸熟悉了起來。 待旭日東昇,朝陽的第一道光射進屋裡時,溫歲歲也醒了,簡單的梳洗過後她換上一件王家閨女留在娘家的舊衣裳,悄悄推開房門走了出來。 堂屋的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點,一籠蒸餅和包子,一盤炒雞蛋,幾碟自家醃的醬菜。 王大嬸正在擺碗筷,溫歲歲連忙上前。 「嬸子,我來。」她說著手腳勤快地幫忙起來。 王大嬸笑眯眯地打量她。「姑娘看起來氣色好多了。」 「那你跟嬸子老實說,家裡可曾替你訂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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