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季可薔 > 歲歲伴君行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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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歲歲抿唇不語,不願承認,但也不能說謊,良久才低低回應。「我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顧晏然聞言一震,王大嬸卻像是早有所料,笑開了。「傻丫頭,嬸子我早就猜到了!」 溫歲歲一愣。 「嬸子不僅猜到你這丫頭心上有人,還知道那人是誰呢!」王大嬸若有深意地擠眉弄眼,就差沒直接指名道姓了。 溫歲歲臉頰倏地酣熱,正不知所措時屋外傳來一陣響動,原來是剛從前院井邊打了水回來的王老漢提著水桶進屋。 他見顧晏然杵在堂屋入口,奇怪地問:「小夥子,你愣在這兒幹麼?」 這大嗓門一落,可把溫歲歲和王大嬸都嚇到了,兩人同時轉頭,這才驚覺顧晏然不知何時來到,方才兩人那番私語怕都被他聽去了。 王大嬸有點窘,溫歲歲鬱悶地咬唇,顧晏然也沒好到哪裡去,偷聽被人當場逮到,表面看似雲淡風輕,其實耳根都紅了。 而始作俑者王老漢整個狀況外,摸了摸頭。「怪了,你們一個個睜大眼瞪著我做啥?」 王大嬸沒好氣地翻白眼。「你可閉嘴吧!」 「嗄?」王老漢更莫名其妙了。 用過早膳後,溫歲歲幫著王大嬸一起洗鍋涮碗,見王大嬸拿了個小陶甕要煎藥,連忙要過去接手。 「王大嬸直搖頭。「你這風寒才剛好呢,還是得多養養,快回房裡躺著,這藥我來煎就好。」 「還是我來吧,這是給我弟喝的藥,我這做姊姊的既然身子好多了,也該盡盡心,嬸子忙你的去吧,這幾日為了照料我們三個病人,實在辛苦你和王伯了。」溫歲歲語帶懇切,是真心感激這對夫婦。 「行,那這藥就交給你來煎了,正好家裡的油壺見底了,麵粉也沒了,我得去鎮上走一趟買些東西,再去藥鋪抓點藥……這鍋裡還有些蒸餅包子,要是肚子餓了,讓老頭子弄來給你們吃啊。」 「我曉得了,謝謝嬸子。」 「就說了,別動不動就謝不謝的,聽了難受……我走了啊!」 王大嬸放下抹布,風風火火地離開灶間,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的大嗓門傳來。 「老頭子,你死哪兒去了?我去鎮上走一趟,你來幫我收拾一下……」 溫歲歲微笑地聽著外頭老夫老妻吵吵嚷嚷的鬥嘴,一邊在紅泥小火爐上煎著藥,待王大嬸出了門,王老漢也去隔壁人家幫忙修理一輛舊板車,她藥也煎好了,將藥碗放在託盤上,捧著往後院的茅草小屋走去。 小屋門半掩著,溫歲歲才走到門外,就聽見自家小弟哀歎著。 「我這破身子可怎麼辦啊!姊姊都病好了,大叔你也可以下床走了,就我一個還躺在床上,連吃飯都要麻煩人端來房裡喂我,我也太不中用了!」 「知道自己不中用,就得想辦法把身子練起來。」這是顧晏然的回應,依然是一貫的清冷。 「怎麼練啊?不如大叔你教我武功吧,你這麼厲害,我和姊姊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你都能護著我們……大叔,你教我吧,我想以後長大了也有能耐保護姊姊。」 顧晏然似是被纏得受不了了,語氣更淡了。「練武須得先強身,強身首重毅力,你可真的有決心?」 「嗯嗯,那我該怎麼做?」 「就從五禽戲開始吧,每日早晨,黎明即起,起碼打上半個時辰,如此持之以恆,自然可以強身健體。」 「五禽戲?那是什麼啊,大叔你可否示範給我看?」 一陣沉默。 「大叔,你教教我嘛,躺在床上可無聊了,大叔——」溫炫可憐兮兮地撒著嬌。溫歲歲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這個弟弟啊,最是調皮磨人的,她能想見這幾日顧晏然和阿炫共住一房,阿炫是如何纏著他陪自己說話。 此刻顧晏然怕是板著臉,恨不得立刻搬出這間茅草小屋,好離阿炫這個鬼靈精越遠越好吧。 一念及此,她含笑敲了敲門。 顧晏然早在聽見她忍俊不禁的嗤笑時就察覺她來了,一時有些窘迫,表面卻仍故作淡定。「是溫姑娘吧?請進。」 一溫歲歲推開門,笑盈盈走進屋,靠坐在炕上的溫炫見是她,先是眼睛一亮,接著瞥見她手上端著藥,小臉立刻又揪起來。 「又要喝藥啊!這一日三頓地喝,什麼時候是個頭啊!」他哀嚎著,抱起被褥就想把自己全身蒙起來。 溫歲歲可不許他耍賴皮,在一方臨時用木箱替代的案桌上放下託盤,上前一把就掀起被子。「不乖乖喝藥,難道你想一輩子生病嗎?大夫說了,這藥喝了還有固本培元的效果……」 她還想勸,溫炫忙打斷。「方才大叔說了,要教我練武,教我打五禽戲,以後我身體會好起來的,不用吃藥……對不對喔?大叔。」 溫炫轉頭望向顧晏然,一臉期盼的模樣。 顧晏然眼角微抽,他什麼時候答應這小子要教他練武了?可真會順竿子往上爬。 溫歲歲明知溫炫話裡有九分是虛,卻故意順著他口吻,假裝驚喜地朝顧晏然行了一禮。 「顧公子大義,小女子代舍弟致上十二萬分的謝意。」 顧晏然只是冷著臉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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