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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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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命,她接下來的兩個月要在雲黎當音樂科的助理,怎能連一個學生都搞下定? 梁意畫很快地爬起身,卻掙不開他的掌握,她咬住下唇,力持鎮定地微笑。「有事嗎,傅同學?」 傅瓏樹微怔,眼底閃過一陣恍惚。 對啊,他是傅瓏樹……為何這名字聽起來如此陌生? 他是傅瓏村……巴? 梁意畫來不及退開,簾子一掀,傅家母女進來了。 見傅瓏樹恢復意識,淚汪汪的傅螢筠第一個沖到病床邊,抱著他又哭又笑,險些撞倒梁意畫。 「哥,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前天才跟你說過,你們高中部的教 室頂樓設計得很危險,不要隨便上去,你還跑到那麼高的地方,人 家擔心得要命……」 「筠筠,小聲點,他才剛醒。」傅母也含著淚,擔憂地看著兒子 「阿樹,不要緊吧?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他淡淡地吐出口氣,「我只是貪看風景,沒注意才會掉下來。」 胡思亂想些什麼?他當然是傅瓏樹啊,有熱愛考古的歷史教授父親、舞蹈家母親,和一個念雲黎國中部的妹妹,不論他病得多痛苦,他們永遠支持著他…… 但看著眼前泫然欲泣的母親和妹妹,他心頭唯有茫然的空洞感,安慰母親的話梗在喉間;看著驚惶失措的妹妹,酸痛的手臂只想要休息,連一根安慰的手指也抬不起,仿佛她們的情緒與他完全無關。 他是怎麼了?以往的他即使病得昏昏沉沉,也會努力打起精神,不讓家人擔憂,現在卻是滿心置身事外的冷漠。是因為墜接受到的震盪,一時意識不清嗎? 他昏眩地想著,鼻端忽然嗅到淡淡的氣味,像是香氣,還混合了一點特別的味道,他來不及分辨,忽覺掌中柔荑試圖抽離,酸麻的手指毫不猶豫地扣住她,拖人毯子下。 博父與醫生談完話也進來了,背後跟著神色歉疚的魏霓遠與姬秀和。「抱歉,我和秀和就在旁邊,卻沒來得及拉住阿樹。」 「這是意外,不能怪你們。」傅父搖搖頭,走到床邊。「阿樹,醫生說檢查沒有腦震盪,不過爸還是安排你住院,觀察幾天。」 「那關於展覽的網站介紹怎麼辦?」校方很重視這回的文物展出,由他負責整理相關資料給網站管理者,每天都要更新,住院勢必使這項工作暫停……掌中的柔軟仍不放棄逃離的意圖,傅瓏樹心煩意亂地重重一掐,任性地不准她妄動。 「我會找人接手,你安心休息就好了,身體要緊啊。」傅父拍拍兒子,轉向梁意畫道謝,「梁老師,很感謝你幫忙通知我們,還陪阿樹到醫院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而且我只是助理,擔不起老師這個稱呼。」梁意畫尷尬萬分,儘量以毯子遮掩被握住的手,暗自希望沒人會注意到她可疑的姿勢。 「什麼助理?」傅瓏樹淡淡問道,對她溫惱的眸光視而不見。 「她是外面那位高老師的侄女,是音樂科新來的助理。」傅母方才已和梁意畫聊過,對這個氣質優雅的女孩很有好感。「你們學校一下子有兩個音樂老師跑去待產,學校來不及找人,高老師就找她來幫忙了、她可是S大音樂系的才女呢,只當助理真是可惜。」 「我沒有正式的教師資格,只能幫著處理一些雜事,等過一陣子找到代課的老師後,就會離職了。」 魏霓遠插口:「要離職?真可惜啊,有這麼漂亮的助理姐姐在,我還在想要逼經紀人少接一點工作,讓我常常回來上音樂課呢!不能待久一點嗎?」職業病使然,他隨便一個笑靨都是魅力四射,燦爛得讓人目眩。 「因為學校要求的時間不長,而且我打算出國進修,也想找個時間比較彈性的工作,才能準備出國的事宜。」這位當紅的模特兒是在稱讚她嗎?梁意畫有些飄飄然。 她只在報章雜誌上看過魏霓遠,今天是第一次見到他本人,近距離之下,才發現鏡頭不過捕捉到他神韻的百分之一,那俊美的中性面孔徹底吸引住她的視線,讓她一時忘了手掌被束縛的不悅,看他看得出神。 對於女性,魏霓遠從來下吝惜讚美,笑道:「那我只好努力排擋期,儘量把握每一堂看到你的機會羅!有你在,音樂課真令人期待…… 」呃,有殺氣? 他愕然低頭,循著殺氣來源看向病床上一雙沉黑的眼眸,正以比平日更森寒數倍的視線盯著自己。 「我想休息了。」傅瓏樹以虛弱的氣音低語,附上幾個輕咳,不輕不重的程度,正好足以讓眾人識相地主動離開,卻又聽他加了一句:「請梁小姐留下來。」 「我也留下來!」為什麼指名要這女人留下來?傅螢筠硬是擠在床邊,防備地瞪著氣質好得讓她深具威脅感的梁意畫。 「我有事要和梁小姐談,你先出去。」見妹妹仍緊緊賴在病床邊,傅瓏樹又咳了幾聲,加重語氣:「出去。」 待眾人離開,梁意畫使勁抽回手,臉色微沉,「要談什麼?」 她一向隨和,鮮少動怒,但這孩子的舉止實在讓她不快,她摸不透他的意圖,又有些心慌。 「我……」一陣咳堵住了傅瓏樹的話,他想忍住,卻咳得更厲害。 這反而讓她擔心起來。「我去叫醫生。」 「不必,這是老毛病了,咳幾分鐘……就好……」他半側過臉埋人枕頭中,極力忍住咳嗽,毯下的背脊微微聳動。 見他咳得難受,梁意畫一時心軟,坐在床邊輕輕拍撫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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