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雷恩那 > 喜上眉梢 | 上頁 下頁 |
|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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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事,清兒都管著。」她重申這一句,嫩頰微染紅雲,眸光忽地有些飄,像在不好意思。 傅松凜見她那害羞又認真的模樣,眸底還紅紅的,秀挺鼻頭也泛紅未退,他心都服軟了,卻聽她接著道—— 「爺說一會兒再喝藥,一會兒過後,爺肯定不會喝的,你會趁四下無人時把藥偷偷倒掉,別說你不會,你就是會。」 傅松凜驚奇地對著她再次眨眼。「你……本王那個……」慘!竟然被她說中,還正中靶心、中得不能再中。 但她是怎麼知道的? 他以往幾次把藥偷倒掉時被她瞧見過?不可能,他那般小心行事,怎可能露餡?雖然他沒問出口,但驚訝、疑惑、猜測等等表情輪番刷了一遍,霍婉清忍著笑拋出誘餌。「爺是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何知道?嗯,那爺把這碗藥喝了,清兒就詳實地說給你聽。」 「詳實」二字還特意加重。 傅松凜僅頓了半息便以碗就口,連小調羹都不用,他挺胸拔背,坐姿大馬金刀,一掌按在膝腿上,一手扣著藥碗,喝藥的氣勢宛如飲酒。 幹了! 最後一口仰首一灌,藥碗見底,他還特意把空碗亮給她看。 霍婉清感到好笑,想他堂堂國之柱梁、君之股肱,要他乖乖把藥喝進肚子裡還得跟他鬥法。 輕歎口氣,她收下他手中空藥碗,把桌面上的空碟子和粥盅也收回大託盤上,然後輕聲道—— 「之前告訴過爺,上一世我的命僅走到二十三歲那年,但我並非一死就重生。」 傅松凜眉間略蹙,思緒動起。「既已死……那是變成魂魄了。你的魂魄去了何處?」 她看向他,眸色不自覺變得溫柔。 「清兒的魂魄回到爺的身邊,就一直待在爺身邊,直到三年後爺遭遇馮堯三的毒手,遇刺身亡……」略頓了頓又道:「百官都來弔唁,皇上為爺修了一座大陵墓,後來清兒就待在那兒,待了很久,我以為……也許那樣能夠等到爺。」她咧嘴自嘲般笑了笑。 傅松凜聞言胸中陡悸,心音鼓動耳膜,一顆心跳動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 她死去,魂魄卻回來尋他。 他死去,她卻還傻傻想要等他。 她那一世是不是被欺負慘了?有人替她出頭嗎?他這個當爺的有替她出頭嗎? 「本王有沒有……」不行,語調太不穩。 他才深吸一口氣試圖穩下,她卻揚聲搶話。「所以清兒勸爺,別想耍什麼花招,我都看著呢。」秀致下巴一抬。 「什麼?」微怔。 霍婉清伸出三根指頭晃了晃。「三年呢,清兒跟在爺身邊整整三年,日日夜夜,時時刻刻,爺幹了什麼事我可都看得真真的,以後爺每次喝藥都得乖乖在清兒面前喝掉,才不讓你糊弄過去。」 她驀地想到什麼,頭用力一搖,跟著拍了自己的嘴兩下。 「說錯話!說錯話!該打!爺以後最好都不用再喝藥,那樣才好。」 傅松凜心緒被她弄得起起伏伏,都不知該哭該笑。 但是他知道了,他的貼身女使其實很依戀他這個爺。 又但是,被她「貼身偷窺」整整三年,瞧得那樣清楚,真的令人覺得頭疼又……一整個臉紅害羞啊! 是說,除了偷偷倒掉湯藥,他應該沒再幹出什麼「壞事」……吧? §第七章 心上石落地 當夜子時未過,毅王府又見一名江湖刀客登府拜見。 崔總管事前已吩咐下去,守夜的門房很快就把人引進早收拾乾淨的正廳,今日午後的那一場圍堵打爛了不少桌椅擺設,門窗也有裂損,但此時都瞧不出來了。 傅松凜大概也知最慢今夜定有結果,一直靜候未睡,果不其然佳音傳到。 結果雖未能生擒馮堯三,但武林盟以及來向「紅花子母劍」尋仇的江湖人士到底搶在他跳崖前擋住那個可能,生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傅松凜對那些江湖人唯一的要求。 最後,他只對夜半登府的江湖刀客問了一句—— 「可是當場驗了身?」 那身形矮壯的黑漢子頭一點,答道:「王爺特意交代,不敢怠慢,當場當著武林盟和眾位江湖朋友面前,在下親自驗過,那馮堯三確實還留著呃……」突然意識到一名小女使就靜靜守在毅王爺身後,他稍稍頓了下,但壓低聲音後接著又說:「那廝確實還是個真男人,褲子一脫,腿間那命根子完好無缺,連子孫袋亦是整副齊全。」 傅松凜是因黑漢子那一下不自在的停頓,才想起他的貼身女使一樣未睡,一直陪著他等消息,而此時就在身旁。 他沒有特意去看她是否臉紅,但他這個當爺的確實有點臉熱。 他鎮定頷首,對黑漢子拱手道:「辛苦閣下了。」 「王爺客氣。」黑漢子亦抱拳回禮。「江湖事、江湖了,人既已死,仇便也得報,馮堯三的屍首咱們明兒個會直接送至刑部府衙,王爺接下來要如何處置,全由您拿主意。」道完,起身告辭。 事情終於告一段落,但宮中的局才要開啟。 傅松凜不得閒,持御賜令牌準備連夜進宮。 他才吩咐底下人備馬,一件輕暖的玄色毛披風忽地披上肩頭,他回身去看,恰讓霍婉清可以順手為他系緊披風帶子。 「外頭天寒地凍,爺保重。」她微微笑,秀顏微微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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