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歐倩兮 > 石新娘 > |
| 十 |
|
|
|
這麼「幸運」的事,就讓他給碰上!可孤拔身開始追,心裡卻比什麼都明白,以過雲紅的腳力,又是那樣子發足狂奔,追它一定會追到死……他正悲觀,前頭卻「砰」地一響,有人哎吱叫起來,好像跌了大跤。趕過去一探,棗子林裡,他的紅膘馬停在那兒悠哉的啃葉子,而竇小姐則趴在地上吃土。 見到主人,紅膘馬搖尾高高興興走過來,挨著他親熱,他笑咧了嘴巴,偷間馬兒:「你是不是不服女人騎你,把她摔下地了?」 馬兒昂首嘶了嘶,說「是」。 那一端,竇小姐大發嬌嗔,氣得俏臉都紅了,「死馬、臭馬,居然摔我,壞死了! 「見可孤幸災樂禍,笑得一把臉都快像那匹馬了,她顫聲說:「你、你還不快來扶我,淨笑我,我要……我要告到你上司那兒!」 馬上可孤起了警惕,絕不希望回營之後被厲將軍剝了皮,可是他過來要扶她,她卻泥著不起,嗔聲命令他:「抱我起來……」 「抱……抱你?」可孤又被嚇一跳。 「我動不了啦,都是你那匹臭馬害人家,頑劣的牲畜,摔得我好痛。」她又一頓埋怨。 「過雲紅只是不喜歡陌生人騎它,」可孤連忙維護他的坐騎,反過來觀著竇小姐,詰問:「你無緣無故的,幹嘛騎了馬跟著賊人跑?」 她的種情一陣閃爍,嬌眼轉了轉,然後才說:「還不是剛剛為了幫你,金彈銀彈都用光了,只好拔下玉釵來射敵,結果射中一個傢伙的大屁股,他項著人家的玉釵跑了,我要去追回來嘛!」 說得倒合情理,然而提到她的金彈銀彈,可孤又惱火了,氣呼呼道:「我在對付敵人,你的彈子全朝著我打,這叫幫我嗎?只怕我頭一個就死在你的彈子下!」 她出現一種嬌憨的模樣,側頭說:「有嗎?一定是人家太緊張了,失了準頭打到你啦,跟你賠罪就是了嘛!」 作為一個男人,他能夠和女人計較嗎?就算吃了悶虧,也只能往肚裡吞,否則「男子漢大丈夫」這句話,豈不是說假的? 那害人精還自不勝嬌弱的委在地上,斜睨著他,等他來抱呢。可孤只得一歎,伸臂把竇小姐抱了起來,他當自己在執行任務,心思端正,沒多出什麼念頭。 然而,當竇小姐的嬌軀偶入懷裡,可孤感觸到她的柔軟,像引動什麼記憶,一種異樣感覺顫顫地掠過心頭,他有只手麻了起來……那只在竇家拍上一副女人胸脯的手。 怎會想到那裡去了?暗地裡,他都覺得尷尬,可是當時掠出窗外,那道綽約的人影兒,卻隱約在他心底蕩來蕩去,不想都沒有辦法,因為她實在生得……太飽滿了! 頓時,他的胸口和他那只手,一起都麻到最高點。 竇小姐仰起臉來瞧他,「你是在發抖嗎?」 可孤臉皮一陣躁熱。唉,他也真不像話,心胸裡沒一點正氣在,馬上邪念就入侵……他一股彆扭神情,被竇小姐瞧在眼裡,嗤地一笑。 「一臉恍憾的,也不知道腦子裡歪七扭八在想什麼!」是她故意這麼說,其實短短相處,她早看出可孤是天生忠厚腸子,要他抱,又譏笑他,僅是作弄他。欺負老實男人,是聰明女人的快活事兒。 果然,他窘得脫口就說:「我只是想到躲在你家大樑上那女人!」 老天,這不是自己掌嘴嗎?文小姐勾起嬌眼來覷他。 「想那女人是嗎?怎麼,你對她有意思?」 「你在說什麼?」可孤大聲嚷著,努力整肅表情,要談點正經事。他抱著她回頭走,他那匹紅膘馬自動跟在主人後頭,也不貪玩。天色漸冥了,卻還見得棗子林裡折枝斷葉,金銀彈子撒了一地,留著方才打鬥的痕跡。 「那女人……加上剛剛那夥人,就是襲擊你家的人馬吧?你認得他們嗎?」可孤問。寶小姐一下就搖頭。 「府上遭人襲擊,總有原因吧?又怎麼會址上外族的?」 竇小姐漫聲答道:「外頭的事,我哪裡清楚?」 他揚起眉來。「那麼被殺害那婦人呢?她是府上什麼人?」 「還會是什麼人?媽子下人嘛。」 她的一問三不知,她那懶慢的態度,都有點可怪,可孤將她迭回到廂房,他懸結的眉心帶著疑惑。卻一直到了第二日,他才赫然知道……這事情當中,出了大紕漏。 隔日一早,都還未動身,竇小姐人便不見了。 本來可孤一整個晚上,都在木樁的中生打坐,守著竇小姐的房門,帶了點監視警備的意味。 一宵無事,他一大早起來梳洗,並央求主人家給他們打點幾日的乾糧,隨後便轉到馬廠去準備坐騎。忙了一圈回來,廂房裡,哪還見得竇小姐的影子? 才一會工夫,她說不見就不見了。 居然這種失蹤情節都演了出來,可孤又驚又急,尋遍農舍裡外,沒有她的下落。主人家更惶恐,什麼都不知道,昨天棗子林的一場格鬥,早把這戶樸實的農家嚇壞了…… 他跳上紅膘馬要追,望見四面漠漠的霧氣,一霎十分茫然……他該往哪個方向追?天知道它是遭人挾走,還是自己跑了……很快可孤靈光一現,掉頭往霧中的棗子林,昨天那夥人落跑的方向去,直覺認為這條線路的關連比較大。 結果都還沒開跑,就見到一條人影從霧裡沖了出來,他驚喜地「咦」一聲,紫衫綠裙,衣帶飄飄,可不就是竇小姐本人?她自己回來了竇小姐卻由他面前「咻」地掠過去,一個招呼也沒打,一下消失在果林的另一頭。 她造是在幹嘛?晨跑嗎?可孤跨在馬上,摸不著腦。 很快他聽見-陣的的馬蹄響,霧裡又出現另一團影子,一名戴面幕的少女騎了匹白馬:一壁馳騁,一壁大喊: 「你不要跑!你不要跑!」 一轉眼,也跟著從可孤跟前沖過去,不見了。 可孤心裡涼了半截,覺得他已經失去做男人的尊嚴,不管是他識得或不識得的女人,都沒把他放在眼裡,大剌剌在他面前一個跑,一個追,好像當他是個白癡…… |
| 學達書庫(xuoda.com) |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