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歐倩兮 > 石新娘 > |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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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虧老天爺要給他解圍,這時候蹄聲達達,幾名探路的從人回來了,滾鞍下馬報道:「國師,國師,您說的那片蘆葦灘找到了!」 胡楊木下的摩勒兒聞聲而起,寒沉的眸子透出光彩。 「如此,太好了!蘆葦灘再過去不遠,便是鵜鶘泉了我們走!」 從人跟在他後頭跑,又迭聲喊:「國師、國師」 摩勒兄回頭,逼視幾個人,見他們支吾著,叱問:「有。快說!」 「那鵜鶘泉……」有一個鼓起勇氣開口,「已經乾涸了」 一聽,可孤嚇得抱了梅童的石像跳起來,卻重重抽了口氣,給那耳尖的摩勒兒聞見,掉頭質問:「怎麼了!」 那張英氣的深色臉龐,變得蒼白,他說:「梅童好像結了冰……」 她快不行了。 奔馬鵜鶘泉。四周是給了雲的山峰,插入天裡,穿過大筆的蘆葦灘,只見到一個枯荒的地盆。泉,果然是乾涸了。 邀來一名山下的老牧民問,原來十年前一場大早,早枯了這座泉。 可孤和摩勒兒絕望相對。摩勒兒那對老成的眸子突地迸出凶光,盯住了可孤問:「魏可孤,你怕不怕死?」 他昂然揚起頭,「都要看為什麼而死?」 「為你懷裡這女孩呢?」 她現在不能稱為女孩,她已經像塊冰了,再不設法救她,就來不及了。 可孤把梅童抱著,才說了個「我」曲曲跑上前來,似乎意識到什麼,慌張地問:「師父,您要叫可孤做什麼?」 「我要他帶了我女,共尋那十年之前的鵜鶘泉。」摩勒兒雖是在回答曲曲,雙日卻直看著可孤。 他茫然不懂,「我如何去到十年之前?」 不知怎地,摩勒兒那孩子的笑聲,聽來特別寒人。「你以為我犧牲少壯之年,變成了個黃毛小兒,練的是什麼?」他朝那乾枯的地盆走兩步,指著地說:「十年之前,泉水尚在,我的移空大法,可將你送到十年之前去……」 「師父,這太冒險了……」曲曲叫著。 「只要救得梅童,我願意試!」可孤此除是一股毅然決然,儘管他對摩勒兒的說法,感到極度不可思議,然而懷裡這冰塊也似的梅童,卻使他再不能去懷疑或猶豫什麼,任何法子救得了梅童,任何險路他都走! 「很好……」摩勒兒日色深沉,度量可孤。 也只有他使得了。用冷熱雙掌對付魏可孤那時,摩勒兒早暗暗吃驚,沒想到這小子有那麼高的內力修為,簡直攜不倒他! 無疑是高人調教出來的,一身功力己入了化境。摩勒兒也猜想得到,他是年紀輕,江湖經驗不足,老實腸子又不懂得險詐,才常常被人算計了去。 移空大法,也只有內力夠的人,才支持得了。 摩勒兒解下腰間一條長錦帶,交給可孤,「把你和梅童縛著,記住,以你的內力抵抗外力,不消不長,才能安然通過,」他仔細叮囑,「見到鵜鶘泉,找著了泉眼,將梅童浸人水中,幾個時辰,她自含慢慢復原。到時,只要你再縛上錦帶,我自會知道,召你們回來一條長錦帶層層纏上身,縛住可孤和梅童。眾人都肅肅地退立在一旁,屏氣凝神要觀這移空大法,只有曲曲公主奔上前,嬌盈的臉兒明顯有一抹憂慮。 「可孤,可孤,你一定要回來……」說著,她踞起腳尖,也不管那麼多人看著,抱了可孤的脖子吻他的嘴。 可孤頭一陣昏,下意識向曲曲伸出手時,撲了空,曲曲人已經被拉開。天色突然渾沌起來,風嗚嗚吹,可孤聽見摩勒兒在風中喊:「記住,別帶一草一木回來,任何東西帶回來,哪怕是人,都會毀滅……」 「轟」一響,可孤整個人跌了開去,不知跌到哪裡去了,天地上下一片黑,像個無底洞,還一直在跌,四面都有閃迸的、拉扯的力量,他人要碎散開了快運功!以內力抵抗外力。他很清楚,須持住一個平衡,否則就要在轉移之中形銷骨毀!然而這片黑茫茫的墜落,究竟有無盡頭?他的勁道一片片的被削去,那跌勢越來越猛烈……撲通一大聲,仿佛聽見了水起水落,可孤氣叮叮的,猛張開眼睛他人躺在一片迷藍的草澤中,悠悠的藍煙,悠悠的藍草,悠悠的藍水,一隻大鳥飛出水雲間……鵜鶘泉不,是十年之前的鵜鶘泉! 大氣還沒喘過來,已喜上心頭,可孤緊抱著梅童的石像,一邊奮力爬起,一邊說:「梅童,你有救了,你有教了!」 忽然淡蕩的煙氣裡出現人影,遠看十分窈窕,是個女子,悄悄佇立在水邊。她那形態好眼熟……可孤才詫異著,卻見那女子放聲哭了,竟縱身技人水中。 她要尋死! 可孤慌得大叫:「萬萬不可,夫人!」 身形疾起,飛過去一把拉她出水。她跌在草上,淡紅衣棠盡濕了,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可孤一看便傻了,脫口喊了聲「梅童」,自己不知不覺。 眼前這女子,容包清瘦,蘊著一股滄桑,卻依然留有明媚的輪廓,一雙眸子合著淚,迸出逼人的豔光,她那眉目口鼻栩栩如同……他昏迷的時候看到過的梅童! 她爬過來,抓住他的衣袖於,激問:「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梅重的名字?她現在人呢?」 「我叫魏可孤,」他望著這似曾相識的美麗女子,像在作夢,「梅童她……她中化石術。」這時他猛回過神,急急解開錦帶,揭去石像上的披帛。 那女子驚叫起來,「她變成石頭了?」她比他還要急,「快,快把她浸人水中,這鵜鶘泉可救她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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