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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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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昊生無暇理會其它,將緇衣小心的放上仇家寨的鏢車,「小兄弟,既然你保鏢,那我有一樣東西要托給你,不知道你收是不收?」 仇鐵鷹眯起眼,「那要看是什麼東西?要做何事?」 任昊生見他的目光在月亮標幟上流轉下去,便明白他的疑慮,「你放心,小兄弟,錢我一文都不會少給你,要你保的也絕對與他人無關。」 「是什麼?」 「就是她,我的女兒任緇衣。」他往車上人兒一指。 看遍世上大大小小無奇不有的事,保護人鏢可是頭一回,莫怪仇鐵鷹嚇呆了,連其它標師也傻了眼。 心忖教徒就快追上來了,任昊生不耐煩的掃了他們一眼。」小兄弟,麻煩你將她送至西域的烏魯木齊,俗名紅廟子的地方,找戶蕭姓人家安置,這裡有張銀票請收下,在下永感大德。」 他沒有給仇鐵鷹拒絕的機會,翻身便往回路奔去。 仇鐵鷹等人面面相覷,來到鏢車旁,只見這名小女孩早已昏過去了。」看來還生著重病。思,你們好好看著她,我去去就來。」 他仗著藝高人膽大,尾隨著那抹身影而去,卻沒想到竟看見他有生以來最慘烈的戰役。拜月教中起了暴亂,偌大的一族人分成兩派互相廝殺,目的似乎是在爭教主之位,而那托鏢之人,仇鐵鷹眼見他血流滿面,不支倒地。 當他白著一張臉回到鏢車旁,看到小女娃還在昏睡中,兩滴淚珠已掛左側,在月光的映照下越顯淒涼。 仇鐵鷹歎了一聲,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發誓要將這女孩安全送達西域蕭府。 仇鐵鷹要其它鏢師按照原定計畫繼續走鏢,自己則帶著那位小女孩往西域而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的提防身邊的人,不知為何,他對那托鏢之人心生敬仰,更對他那身卓絕的武功佩服不已,即使托鏢人生死未卜,仇鐵鷹仍希望完成他的囑託,將這女孩送到平安的地方。 從那晚殘殺的情景看來,托鏢人在拜月教中的地位應相當崇高,這可以從他的服飾與其它族人有別看得出來。所以仇鐵鷹一看見普通農家,便用兩錠銀子換了兩套粗布衣裳,要小女孩換上。 任緇衣一直是昏昏沉沉的,多病的身子骨,再加上開山掌剛猛的掌力,讓她的胸口疼痛不已,但她忍著不說。 當仇鐵鷹要她換上衣裳時,她也只是怯生生的問,「大哥哥,為什麼要換上這種衣服?」衣袖過長,裙長達足踝,這樣的衣服不是外族的穿著嗎? 仇鐵鷹瞄了一眼她削肩短裙的暴露穿著,「你一走出去,就會教人看出你不是中原人士。」他委婉的點出她身為拜月教的事實。 任緇衣更疑惑了,眉間打起小褶,「我本來就不是中原人士啊!」 「但這時候不要洩漏你真實的身分比較好。」他撫慰的拍拍她蒼白無血色的小臉,「好啦,快換上吧!我保證你還是一樣美麗大方,不會因一套衣服改變的。」 「哦!」她漫應了一聲,忍不住問道,「大哥哥,我爹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來接我?」 仇鐵鷹正在照料馬兒飼料的手驀地停頓下來,「小緇衣,你爹只要我將你送到西域蕭府,其它沒有交代。」 這是事實,可也不是全部的事實。仇鐵鷹怎麼忍心告訴她拜月教發生暴動,一夜之間死傷慘重,連她爹都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那場劫難。 一路行來,仇鐵鷹發現這女孩天生體質脆弱,多病多痛,能養到這般年紀已屬萬幸,只怕一離開那托鏢人,她也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他又怎能告訴她拜月教已沒落,與她相依為命的父親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這樣啊!」任緇衣的小臉幽然的朝天癡望,「大哥哥,我一直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好象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仇鐵鷹無言以對,許久,他輕聲道,「或許因為你第一次跟爹分開,才會胡思亂想,再加上你的傷一直沒有起色,到下一個鎮時,我必須為你找個大夫看看才行。」 「大哥哥,別為我煩惱了,我的病治不好的。」任緇衣虛弱的笑笑,拿著衣裳,便走到隱蔽的大樹後換上。 仇鐵鷹抱著雙臂,靠在馬邊等候。當任緇衣走出來時,只見雖一身粗布棉衣,卻不掩柔弱清麗的小美人緩緩出現在他面前。他走上去調整她的衣帶,「這不是這樣弄的,應該是這樣才對。」 寬大的衣袍遮蓋去她原本露在外頭的青蔥玉臂和圓潤合度的雙腿,卻更添一絲欲蓋彌彰的嫵媚。 仇鐵鷹將她一頭青絲用根發帶束起,見她對這些女人家的東西全然不懂,不禁笑道,「你究竟多大了?怎麼連頭髮都不會梳呢?」 「已經快十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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