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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就是在胡扯嘛,」裘娃兒挽著他的臂膀,討好地笑說:「要是沒有我在一旁胡扯,怎麼能逗得阿叔開心呢?」

  應鐵衣看著她的笑,看著她亮閃閃的眼,忍不住歎了。

  「阿叔怎麼了?」裘娃兒張大眼問。

  「沒事,」應鐵衣搖搖頭,黑眸顯得鬱鬱寡歡。「沒事的。」

  「你快點成親吧,」他突如其然地說。「快點找一個好人嫁了吧,最好離阿叔愈遠愈好——」

  「阿叔?」裘娃兒的眼在他臉上搜尋著,看她的模樣是有些被嚇著了。

  應鐵衣倏然一驚,輕咳了咳,他強自鎮定道:「省得阿叔一天到晚都得聽你嘮嘮叨叨。」

  這時才確定他是在開玩笑,裘娃兒身子一扭,跺腳道:「哼!我就偏不嫁,偏要在你旁邊嘰嘰喳喳一輩子,吵得你不得安寧。」

  應鐵衣笑了,但那笑卻顯得寂寞,裘娃兒看著他,眉禁不住疑惑地蹙起。「阿叔,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阿叔會有什麼心事?你別胡亂猜了。」應鐵衣敲敲她的額。

  「好痛。」兩手壓著額頭,她故意哀道,著阿叔被她逗笑的樣子,裘娃兒的嘴角也染了笑意。

  她不愛看阿叔不開心的模樣,總覺得他眉皺著,自己的心不知怎的也會跟著擰起——

  「是誰在這兒吵鬧?難道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鬆開捂著額頭的手,裘娃兒看著面前兩個持劍的青衣人。「這是什麼地方?」她好奇地反問。

  應鐵衣望向青衣人身後的莊院。「十年不曾來到此地,沒想到錫魔老人的排場也大了。」

  「這兒就是錫魔老人住的地方呀?那麼孫家的公子就是在這兒嘍?」裘娃兒興奮地抓著應鐵衣的手。

  「就算不在,至少也能從這兒得到他的消息,錫魔老人還不至於連自個兒的徒兒在哪都不知。」

  兩人旁若無人的態度氣煞一旁的青衣人,「唰」地一聲拔出劍來,青衣人朗聲道:「尊駕到綠莊來惹事,莫非真不把武林盟主看在眼裡嗎?」

  「怎麼又扯上武林盟主啦?」裘娃兒眨著那雙黑亮的眼問。

  「錫魔老人是程難天的師父,自然得扯上他。」應鐵衣淡淡地說。

  「程難天?」裘娃兒皺著眉想了好一會兒。「啊!」她突然雙手一拍燦笑道:「我想起來了,他以一手破爛劍法威鎮武林是不?」

  「乖孩子,總算阿叔說的話你還多少有聽進耳。」應鐵衣輕鬆地避過青衣人朝他刺來的劍。「不過,程難天使的是破浪劍法,你別隨便替人改名。」

  「聽起來很像嘛!」裘娃兒吐吐舌。

  「喂!」險險閃過削向她門面的劍,裘娃兒嗔道:「你做什麼胡亂打人呀,我又沒惹你。」

  「笨娃兒,你惹了他主子,他不打你行嗎?」雙手背在身後,應鐵衣人在劍海之中宛如幽靈一般。

  比起應鐵衣,裘娃兒就顯得有些狼狽了,她在樹林之中閃著,圓圓的臉蛋也有些紅撲撲的。「阿叔,我可以把法寶拿出來嗎?」

  「你要傷了人,大概就別想找到孫家少爺了。」應鐵衣身法詭譎地移向她,右手袍袖一揮,將攻向裘娃兒的青衣人擋開,左手扶著裘娃兒的纖纖細腰,微一使力便將她送到了上頭粗壯的樹幹上。

  「喂、喂!」娃兒坐在樹上對著兩個青衣人喊:「別打啦,我們不是壞人,是有事要找錫魔老人,你們讓他出來跟我們說句話,說完我們就走。」

  「我們師叔祖是你們說見就能見的嗎?」青衣人怒瞪著裘娃兒道。

  「為什麼不能見?」裘娃兒可不懂什麼權勢地位,在她心裡最最厲害的便是她的阿叔,阿叔都能隨她愛見便見,為什麼錫魔老人卻見不得?

  兩個青衣人口不出話來,圍攻應鐵衣又怎麼攻也不攻不下,沒辦法只得發出嘯聲求援。

  不久便聽到遠方傳來雜遝的腳步聲。

  「來者何人?」人未到、聲先至,那低沉的聲音如鐘鳴似的傳來,其中蘊含的內力讓樹上的裘娃兒一震,差點兒便跌下樹來。

  應鐵衣亦一改方才輕鬆的模樣,右手輕輕扣在劍柄上,俊美的臉蛋透著寒芒。

  「師、師叔祖!」青衣人沒想到來的竟會是錫魔老人,兩人皆惶恐地上前,恭身喚道。

  坐在樹上的裘娃兒好奇地往底下看,就見一個白髮白胡的老者,穿一件普通布衣,手裡拿根扁擔,看來就像個尋常莊稼人,唯一特殊的就是他那雙眼,精亮有神,教人不敢直視。

  「老爺爺,」裘娃兒在上頭喚。「你就是錫魔老人嗎?」

  錫魔老人朝樹上看去,只見一個頭上紮著黃絲帶的小姑娘,微帶嬌憨地望著他,那粉嫩的臉蛋和黑亮的眼,一見便讓人心生好感。

  「小姑娘,」錫魔老人不自覺地放軟口氣。「你做啥來我綠莊搗亂?」

  「我沒有啊,」裘娃兒委屈道。「我和阿叔有事來找你,話都沒說到幾句,你的徒子徒孫就拿刀砍人了。」

  老人微皺著眉看向一旁的青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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