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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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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方式?」 「他開著車,在他女友出事的峽谷,以近乎破表的高速,沖下那個斷崖。」 「不……」方泉菲聽至此,泛紅的眼眶,忍不住落下淚水來。 「聽說加州警方尋獲他的屍首時,因焦黑破碎難以辨認,還好最後從我二哥殘缺模糊的車脾循線查探到,要不日遠哥差點就被當成無名屍處理了。」 「你二哥的車牌?」為什麼開的是覃毅的車呢? 「嗯。日遠哥的女友死後,他便萬念俱灰、了無生趣,心情不好的他整日沉醉於酒精,二哥和另外一位好朋友雷仲堯都會輪流陪他。那一天,從酒館載他回家的二哥,當然也進屋子陪人,只是,半夜,日遠哥趁二哥睡著時,開了二哥停放在車庫門前的車……」 「啊……」 方泉菲捂著嘴。不忍聽下去。 美好的聖誕夜,因為這則哀傷的消息,染上了深深的灰。 兩個女孩在床上絮絮地感慨了好久,直到瘋了整夜的覃棠先睡著,交談才停止。 方泉菲將頭側枕在手肘上,慣常的睡姿,卻因心中翻攪著聽來的消息,怎麼睡也睡不著。 她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換作是她,能否承受這樣的悲劇! 和棠棠雖然從報到日相識至今不到半年,但她相信,如果今天發生不幸的是棠棠,她一定會瘋掉的。 在方家那個不友善的環境之下,仍能堅強安然生存的她,都不能承受這樣的悲劇了,她真不敢想像——像覃毅那般至情至性的男子,要如何面對自小便相識的至友駕著他的車溘然自盡的事實…… 腦海裡不斷地翻湧著憂慮的方泉菲,怎麼睡也睡不著。 好半天,在覷了一眼已然沉睡的覃棠後,她掀開被子,輕輕下床。 裸著足踝,憑伢著印象,十六歲的她,在晦暗不明的光線下,來到了覃毅的房間。 他的房門,並未合緊,從門縫泄流而出的微弱燈光。讓她可隱隱窺見覃毅高大健碩的身軀,正半裸地斜躺在床上。 方泉菲深吸了口氣,冰涼細瘦的手大膽地推開門,悄悄地踏進覃毅的房間。 一切都變了—— 方泉菲跪在床畔,雙眼哀淒地凝望著她的初戀。 真是難以置信!從暑假至今,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當初那個俊朗、高傲、自信、充滿理想的偉岸男子不見了!入她眼眸的,是一名滿臉胡渣、衣衫不整、酒氣沖天、張揚著嗆鼻脂粉味的頹廢漢…… 醉鄉、美人窩、紅樓、濃濃…… 瞄了瞄散落在床頭櫃的那堆酒店名片和打火機,方泉菲雲時明白,這些日子,覃毅都頹放到何處去了。 「你這是何苦呢?」 淚意,凝聚在眼眶,方泉菲纖瘦的手不自禁地撫上他緊鎖的濃眉。 「這樣,真的能忘記痛嗎?」 她想譴責他、想搖醒他,大罵他一頓,可是,她心底卻清楚的知道,自己近似路人的角色,是沒有資格那樣做的。 二哥從小認識的超級好朋友、好兄弟…… 那樣溫文爾雅、脾氣又好的一個人,用那樣絕決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趁二哥睡著時,開了二哥停故放在車庫門前的車…… 棠棠的話,一直在她耳畔縈繞,盯著這輩子第一個動心的男子,淚,就那麼無力地落下…… 「我可以為你做些什麼呢?」方泉菲喃喃地說。 她的掌,貼上覃毅赤裸的胸;溫熱的唇,印上他冰冷的心窩。 「唔……」 溫熱柔軟的觸感,驅走覃毅部份的醉意。 他的眸微掀,似乎瞥見了一雙如星的漂亮黑眸…… 他在哪裡?讓酒精麻痹了的大腦,並沒有提供任何答案,反正不是在Pub就是在酒家,床上的女人,大概又是酒店經理介紹的風塵女子吧。 他沒印象叫了女人,不過不打緊,任何墮落、能麻痹神經的活動,他通通歡迎。 「既然來了,就做吧。」 覃毅手朝女子一拉,身一翻,高大的軀體,瞬時將方泉菲壓陷在身下。 「做什麼?」 突然被覃毅拉上床的方泉菲,心探地問。 「做什麼?哈!當然是做亞當誘拐夏娃時,所做的邪惡之事!」 在覃毅墮落的這段時日,頭一回聽見有煙花女子會這麼問在顧客的。 頗離譜,不過,還真好笑就是。 於是,繃了多日的臉,終於出現了第二種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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