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千尋 > 謀奪前妻 | 上頁 下頁 |
| 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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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繼續在營帳裡躺著,一天三頓藥,頓頓不停。 何亦書猶豫再三,妹妹正懷著孩子,倘若知道消息怕是會承受不住,但隱瞞此事,剝奪她見裘善的機會,日後知道情況妹妹會不會怨恨上自己? 守在他床邊數日,何亦書歎息。「你還是快醒吧,要怎麼做你自己決定。」 他有把握,亦畫知道他變成廢人,定會把和離書給撕了,重新當回裘少夫人。 那裘善呢?必定不願拖累亦畫,非要將和離一事落實到底吧。 準備起身離去,新的一批弩箭正如火如荼打造中,沒想剛起身,衣禮被人給扯住,轉頭,發現昏迷數日的裘善終於醒了。 「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裘善看著嶽璘,迷茫的眼神漸漸轉為清晰,他想伸手,卻發現自己全身好像被什麼綁住似的一動不能動,用盡全身力氣終於能張開嘴巴,他大聲叫喊……然而喉嚨發出的聲音卻像蚊蚋般小得無法聽清。 「裘善,你想說什麼?」 裘善?為什麼喊他裘善?那是他最討厭的人啊,嶽璘瘋了嗎? 裘善早就已經……對,他已經死在吳軍手裡,那把大刀把他給劈成兩半。 「爹……我要……爹……」他斷斷績績喊著,無奈舌頭不配合,即使用盡力氣也無法讓聲音變得清晰。 岳璘同情地望向他,裘善斷掉半截舌頭,以後連說話都有困難。彎子,認真辨認他的嘴型,半晌,疑惑問:「你要……找爹?」 終於猜到了?猛地瞠大眼睛,感激涕零……他想點頭,但頭顱也被綁住,卯足全力也只能微微晃動兩下。 「你還沒醒嗎?裘伯父在你小時候就過世了。裘善,你到底怎麼啦?」 「我……郭……煜……」像怕他不明白似的,他一再重複「郭煜」二字。 嶽璘一猜再猜,猜過十數次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眼底帶著兩分戒備,遲疑問:「你說……你是郭煜?」 謝天謝地,郭煜淌下激動的淚水,再晃兩下頭。 看著「郭煜」,嶽璘心臟猛烈加速跳動。 匪夷所思嗎?是匪夷所思,但是偏偏嶽璘相信他!「你等等,我去找大夫過來。」 他提腳想走,卻被郭煜拉住,只不過全身乏力的他手臂無力地垂落床沿,嶽璘回身,視線落在他手上,突然發現「裘善」腕間明顯的朱砂痣不見了? 下意識翻開他的手掌,相信了也確定了……「裘善」的斷掌消失…… 「爹……」郭煜大喊。 岳璘苦笑,過去郭大將軍說什麼,郭煜都當成耳邊風,這會兒攤上事倒是知道找爹了。 不知道該悲憐他還是鼓掌叫好,種惡因終得惡果,多數人都會撫掌叫好吧。「明白了,我去找郭大將軍。」 離開營帳,嶽璘滿腦子複雜——裘善變成郭煜,那真正的裘善去了哪裡?他要怎麼告訴亦畫這種事? 軍醫和郭盛都來了,看見父親,郭煜激動無比,可惜說出來的話沒人能聽懂。 軍醫上前把脈,又扳開他的嘴巴查看半晌後,說道:「脈象平穩,人是活下來了,只是裘副將咬斷的舌頭爛得嚴重,怕是以後再無法清楚說話。」 失去左腿右臂成了廢人,現在又是啞巴?面對「裘善」,郭盛無地自容了,都是自家兒子造孽,把保家衛國的英雄給坑了。 郭盛感到無比難堪與歉疚。拍拍「裘善」肩膀,緩聲安慰,「你好好休養,有什麼事等身子好了以後再說。」 丟下話,他連看都不敢多看「裘善」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嶽璘跟著走到外頭。 郭盛歎道:「豎子造孽,老夫何來顏面面對他?」 猶豫片刻後,嶽璘道:「裘將軍的狀況稍微穩定了,還是及早送他返京,就算有個萬一……至少母子還能見上最後一面。」 「好好的孩子變成這樣,他母親和妻子不知道要多難受。罷了,我私下給他一千兩,你找人把他送回去吧。」 「屬下遵命。」 目送郭盛離開,嶽璘轉身看了看營帳,淡淡一笑,「惡有惡報,自己造的孽終究得自己承受。」 回到自己帳篷裡,嶽璘正尋思讓誰送「裘善」回京,卻發現皎皎站在案桌上,他加快腳步上前,取下環扣上的竹筒,抽出字條。 急事,速返。 *** 前腳送走「裘善」,後腳嶽璘立刻告假回山莊,還沒走進陣法裡就看見「郭煜」在前方不遠處。 心頭一驚,沖上前,二話不說拳頭迅速招呼上來。 「郭煜」感到後腦一陣風襲擊,下意識側身閃過,一個後空翻轉身面對來人。 嶽璘?他怎會來此處? 想發問,但嶽璘不給他機會,一招一勢全朝他胸口招呼。 但「郭煜」並不想傷他,節節後退,只是腳步不見慌亂,他迅速往陣法裡退去,但嶽璘幾個翻身追到前方攔截「郭煜」。 與此同時他產生懷疑,「郭煜」為什麼對陣法這麼熟悉? 當然「郭煜」也有同樣的疑惑,嶽璘不但沒有迷失方向,相反的還能繞到正確路徑上攔截自己,這代表他是莊子裡的人? 莊子裡的……他是舅兄何亦書? 他分神之際緩下招式,嶽璘拋出一把粉末,「郭煜」被迷了眼,他怕在看不見的情況下誤傷舅兄,只能停手。 下一刻,嶽璘手肘抵上他的脖子,低聲問:「你到底是誰?」 「你又是誰?岳璘還是……何亦書?」他反問。 他的話震撼了何亦書,他怎麼會知道……裘善不想浪費時間迂回,開門見山問:「你易容了對嗎?午門斬首只是一齣戲,目的是鬆懈潘丞相那群人的戒心?」 一句句全是猜測,卻猜中問題核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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