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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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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君臨忙丟開船槳,擋在方惜月身前,右手一伸就抓住了丟來的蓮蓬,並順手拋進水中,他怕一會兒又遭到莫名其妙的「襲擊」,索性坐在方惜月身邊。 其實,方惜月一直都在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那首歌當然也聽進耳中,所以,她語氣酸酸地說:「誰家少年恁風流?哼,是唱給你聽的吧?」 方君臨伸出手環住她的腰,擰了擰她的俏鼻,笑問:「怎麼?吃醋了?」 「呸!我才沒閒工夫吃你的醋!」方惜月忍不住推了他一下,口是心非地說:「你幹嗎不回答人家?你願意與她共白頭,她稱心,你也如意了!」其實她明知方君臨不是那種人,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裡的醋意。 「好呀!你既然指使我去朝秦暮楚,那我去了。」方君臨假意要走。 「你……」方惜月真的有些急了,眼淚已經快湧出來,但嘴上還是硬得很,「你去吧!你再也別回來了,我……我不理你了!」 看著她氣得紅通通的面孔,倔強時的她另有一種動人的風韻,他心中又憐又愛,忙把她緊擁入懷中。「小傻瓜,你趕我我也不會走,即便我的人走了,但心卻仍然留在你身邊,你說,一個無心的人又能走多遠呢?」 方惜月靠緊他,小手輕扭著他的衣襟,「對不起,我只是……是我不對!行嗎?」 羞澀不安的她實在嬌美得讓人怦然心動,方君臨看得有些發怔,情不自禁地俯下頭,吻住她的紅唇…… 船下的湖水輕輕蕩漾,晶瑩的露珠在荷葉上滾動,一切都那麼靜謐、安寧,似乎在為這一對有情人悄悄地祝福。 時間緩緩的流逝,一陣撥水的聲音卻驚醒了他們。 方惜月羞得連頭也不敢抬,「君臨,會被人看見的!」 方君臨依然不舍地輕吻著她的臉,「沒關係的,有荷葉擋著,誰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在他說話的時候,一個蓮蓬正好打在他身上,他連忙抬頭看去,只見不遠處的船上正站著那個叫玉蓮的姑娘,怒氣衝衝地看著自己。 方君臨有些窘迫地放開方惜月,很不耐煩地道:「陳玉蓮,你有完沒完?」 陳玉蓮輕蔑地看了一眼方惜月,「她有什麼好?漂亮是漂亮,但她能為你織網、為你燒飯、為你照顧家嗎?她只是個瞎子而已,你要她會被人家笑話的。」 正在認真聽他們說話的方惜月小臉馬上變得蒼白,方君臨的愛護幾乎讓她忘了自卑,忘了自己身有殘疾,但想不到隱居在這如世外桃源般的漁村中,竟也會有人當面揭開她的傷口,而且是以如此血淋淋的方式。 方君臨發覺了她的異狀,她眉宇間的哀傷灼得他的心好痛,他氣急敗壞地責問:「陳玉蓮,我一再容忍你,是看在你父親的面上,你若再不知進退,以言語傷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你真不知好歹,早晚你會後悔的!」陳玉蓮氣憤地划船離開。 方君臨蹲下身子,伸出雙臂抱住方惜月,並讓她的頭貼在自己的胸口上。「惜月,你聽見我的心跳了嗎?它是為你跳動的,你明白嗎?所以,拋掉那些不必要的世俗之見,只要你我心心相系,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惜月靜靜地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滴淚水卻悄悄地滑落臉頰,她真的可以永遠擁有這份愛嗎?這算不算是一種奢求呢? 方君臨用力地擁緊她,輕吻著她的秀髮,心疼她的荏弱,也心疼她的無奈,惜月,這個多情而又敏感的女孩,連愛,她都愛得這般心痛! 傍晚時,方君臨把船劃向湖的南岸,那裡有漁行的人在收購漁產,岸邊已經停了十幾條漁船,女人們在船上等待,男人們則把捕到的魚挑上岸賣給漁行。 方君臨捕到的魚不算多,畢竟他還只是初學;其實他懷中的銀票足夠他奢侈的過上十幾年,他捕魚也只是想過一種平凡卻又自得其樂的生活。 他拿了一把傘撐在方惜月的頭上擋住夕霞餘暉,並將傘柄塞在她手中,「惜月,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然後,他俯下身子在她的額頭親了一記,又溫柔地撫了撫她的肩,才拿起魚簍走上岸。 旁邊一個四十多歲的漁民大笑著:「方小哥,你還真是疼你的小媳婦呢!怪不得我家玉蓮整天念著你。」原來他就是陳玉蓮的爹,這個漁村的村長陳勝民。 方惜月又喜又羞地垂下頭,水光映著她無瑕的容顏,益發美得驚人。 正在岸上做買賣的漁行老闆李發看得發了呆,這樣的美人,做個漁民的妻子不是太可惜了? 這時,一個漁民已秤完了魚,卻不滿意漁行只給了五十文錢,「喂!我這些魚起碼也有三十多斤,至少也給個一百文,居然才給五十文。」 「嚷嚷什麼?從今天開始,你們除了向官府交稅,也要向我們太湖會交納入湖稅五十文,否則就不許在太湖捕魚。」原來漁行的生意分屬太湖會。 「這算什麼?還讓我們怎麼生活?哪有這樣的稅?」漁民們氣憤地嚷嚷著。 陳勝民無奈地對方君臨說:「這一年來,太湖會越來越蠻橫霸道,奇怪的是,擎月院卻不聞不問,聽說南七省的黑道幫會都開始亂了起來。唉!若擎月院的方院主再不管束他們,恐怕老百姓要遭殃了。」 「擎月院?」方君臨覺得似曾相識,但實在又想不起來,「那是什麼?方院主又是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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