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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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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勝民詫異地看著他,「你連擎月院都不知道?若不是有擎月院在,這南七省早已盜匪橫生了!方院主征討了好幾年,才將那些強盜土匪一一收服,讓他們做正當生意,這太湖會原來就是一幫土匪。但這兩年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說方院主閉門謝客,也不理事務,所以這幫人又原形畢露了……唉!官府也不知是無能為力,還是根本就不想管……對了,方小哥,你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好像和方院主有些近……」 這時輪到方君臨秤魚了,他沒時間回答陳勝民,將魚往秤上一放。 漁行老闆李發卻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他,神情有點不懷好意,然後,他一拍手喝道:「來人,把這小子給我抓起來!」 幾個大漢立即上前,把方君臨團團圍住。 方君臨退了一步,「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抓我?」 李發早想好了理由,怒聲道:「臭小子,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看你那油頭粉面的樣子,八成不是什麼好東西!你那漂亮媳婦是被你從哪兒拐帶出來的?還不從實招來!」 方君臨又好氣又好笑,「請你說話之前斟酌一下,什麼拐帶?你有什麼憑證?」 「還用什麼憑證?就你一個窮漁民,怎麼可能娶到這麼個大美人做媳婦?來人,給我把船上那位姑娘請下來,告訴她我李發會救她出苦海。」說了半天,總算說到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垂涎方惜月的美色。 幾個大漢立刻走向方惜月,強行拉她上岸。 方惜月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她邊掙扎邊慌張地喊:「方大哥!」 被幾個大漢壓制著的方君臨一聽到她的呼救聲,不由得憤恨交加。他本已忘記身上的武功,但情急之下卻本能地雙臂一振,只聽「砰」的一聲,幾個壯漢已被他震飛老遠。他想也不用想,內力已自然充滿體內,他飛掠至船頭,右手一掄就把抓住方惜月的大漢們擊落湖中。 陳勝民這時才反應過來,立刻大喊著:「大家快去幫方小哥,我們不能任他們欺負。」 漁民們相互招呼一聲,都聚在方君臨的船前,虎視眈眈地望著岸上的太湖會幫眾。 方君臨把驚魂未定的方惜月抱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肩。「惜月,有我在,你別怕!」 「方大哥,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有人要抓我們?」方惜月顫聲問道。 「沒什麼,只是一幫土匪而已。」方君臨吻了吻她冰冷的小臉,「惜月,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幫他們。」說完,他叮囑身旁的兩個漁民照顧好她,人又飛掠到岸上。 站在陳勝民身前,他向李發厲聲喝問:「你們太湖會平素仗著勢力欺壓一方就罷了,今日竟還敢擅自收稅,中飽私囊,更兼強搶民女,如此行徑與強盜何異!虧你還口口聲聲送交官府,我倒要問問,你收稅可有官府公文?若是沒有,我倒要先告你一個私開稅項之罪!」 李發吃了一驚,接著惱羞成怒,「好呀!你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連太湖會也敢惹,來人呀!把他給我亂刀砍死,我看誰還敢鬧事?」 十幾名大漢立時手提大刀攻向方君臨,他開始只憑著本能反應就將他們折騰得團團轉,但隨著對招拆招,他腦中的武學記憶也越來越清晰。 旁觀的漁民們不住地讚歎叫好,李發卻越看越驚,終於,方君臨不想再糾纏下去,一抖手將最後四個大漢打飛了出去。 李發嚇得連連後退,虛張聲勢地說:「小子,有種你就留下姓名!」 方君臨沒有猶豫地道:「你記住了,我叫方君臨!」 「方君臨」這三個字一出口,所有人都震住了,場面突然變得安靜極了,過了一會兒,才聽到李發呻吟一聲:「你……你胡說!你竟敢冒充方院主,你……你死定了!」說完,他跌跌撞撞地逃走了,連一幫手下也不顧。 陳勝民回過神來,重新打量起方君臨,苦笑著說:「方小哥,你可真能嚇人,起什麼名不好,偏偏和擎月院院主同名同姓,你剛剛報上名字的時候,還真嚇了我一身冷汗。」 原來他們根本不信方君臨真的是他們心目中的「方君臨」。畢竟,那人是南七省的霸主,掌控千萬人的命運,又怎麼會跑到這偏僻的漁村打起魚來?傳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話!大家紛紛勸方君臨最好離開這兒,省得惹禍上身。 方君臨牽著方惜月的手走回岸邊那簡陋的家,鄰居張大媽又給他們送來了飯菜,但面對滿桌的食物,兩人卻沒有一點兒胃口。 方君臨走向窗前,湖上的荷葉與粉色嬌豔的荷花遍開,這麼美的景致卻讓他的心更沉重。 「惜月,我真的會是方君臨嗎?」他的心裡早有所覺,陳勝民所說的擎月院種種,勾起了他心靈深處的記憶,雖不連貫,卻清晰無比。 他的話問得奇怪也問得突兀,但方惜月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甚至明白他鬱悶不樂的原因,她也輕歎一聲,趴在桌上,有些慵懶也有些無奈地說:「我想是的!」其實,她早就覺得方君臨一定不是個默默無聞的人,畢竟,能和花軒然交往的皆是不世之人物,物以類聚不是嗎? 方君臨沉默了,想起陳勝民所說的話,原來他一身牽繫著這麼多人的命運,可是他卻為了一己私情隱遁在漁村中,任由轄下的幫會為惡一方,今日上演的也許只是千萬個悲劇中的一幕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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