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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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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吧。」仇釋劍無所謂地說道,仿佛要被縫合的人不是他。 寧千羽取來針線,穿針引線後,將針在火上烤了烤,再深深吸了口氣,便開始為他縫合傷口,不論幫人縫合過多少次傷口,她仍舊是會怕得雙手冰冷、臉色發白。 仇釋劍無視於針穿過肌理的痛楚,只想著他為何要跟她說這麼多,畢竟今天不過是和她第二次見面,兩人連朋友都稱不上,這實在一點兒都不像他。 「這些天你得小心點,免得將縫合好的傷口扯裂。」縫好抹上藥膏後,她柔聲提醒。 「嗯。」仇釋劍輕應了聲,披上衣袍後,努力撐起身體走下床。 「你受了傷又中了軟筋散,要去哪裡?」寧千羽看著他的動作,輕輕拉扯住他的手阻止。 「當然是另外找個地方睡,難不成你想要我和你睡在一起?」仇釋劍挑眉看著一臉深怕他揚塵離去的寧千羽。 「不!當然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深怕他誤會,寧千羽神情慌亂地放開他的手。 看著她驚慌的動作加上臉紅困窘的模樣,竟讓他產生了想笑的衝動,他怔了怔,強壓下泛上心頭的笑意,冷凝著臉,渾身乏力地走到她床榻對面、供她看窗外景致的軟榻躺下。 「你要不要喝點水?」 「我若要喝會自己來。」仇釋劍疲累地合上眼,緊閉心房,拒絕她釋放出的善意。 「那……我要把燭火吹熄嘍?」他那明顯的拒絕,讓寧千羽感到難過,猜想定是她說錯了話,才會惹得仇釋劍不高興。唉,她的嘴怎麼會這麼笨啊! 「嗯。」仇釋劍哼了聲,不再理會她,也不看向她。 寧千羽將燭火吹熄後便躺下來,她未將床幔全部合上,而是偷偷地打量著躺在對面軟榻上的仇釋劍,心頭沉甸甸的,卻也帶著些女兒家的羞怯、欣喜,畢竟他們孤男寡女同居一室,雖然不同床,但已顯得很親密了。自仇釋劍出手救她後,他的身影就老是不時地浮現在心頭,不管他現下因何出現,能在自家見到他,真的讓她心頭漾滿喜悅。 可在歡欣的同時,她又想到了他滿身的傷。她滿心苦澀滋味,想著他有怎樣的過去,想著他會不會有一天親口告訴她,那些傷是從何而來?想著、想著,她緩緩沉入夢中…… 幽暗中,仇釋劍聽見了她規律的鼻息傳來,確定她已經睡著後,他睜開眼,轉頭望向她。她那張毫無防備的小臉,顯得如此單純、如此天真,使他緊固的心泛起了異樣情愫。 不該啊!她從來就不是他該接觸的人,他該忘了所有因她而泛起的感覺,繼續過著原本冷酷無味的生活才是。 他別開眼,不願再看她睡得香甜的小臉,唇間卻不由自主地逸出一聲喟歎。 自他有記憶以來,每一夜總是睡得戒慎恐懼,會不會有一天,他也可以像她一樣,能酣然入夢呢? 經過昨晚一夜喧騰,隔天「龍淵山莊」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眾人雙眼泛著血絲,大打哈欠,有氣無力地做著手邊的工作。 寧湛爐與三子在莊內耗了一整夜,確定入侵的盜賊已離去後,這才撤了守在女兒寢樓下的家丁。 寧千羽一大早就起床,將仇釋劍藏在隔鄰的繡房中,忐忑不安地離開寢樓,到花廳和爹娘、哥哥們用早膳。 經過昨夜的騷動,她若窩在房裡用早膳,恐怕會使父兄生疑,再不然他們也可能會誤以為她嚇出病來,而跑到寢樓查看她的情況,房裡人一多,就愈有可能被發現她在繡房裡偷藏了人,是以她依照平日的作息,在與家人用完早膳後,又和爹娘撒嬌了好一陣,才欠身告退。 回房前,她特意支開蓮香,繞進廚房,見四下無人,馬上偷偷摸摸地裝盛飯菜。 「小姐,你又偷抱小狗回來養了嗎?」回到廚房的陳媽見甯千羽行為鬼崇,雙手插腰問道。 「陳媽?!你怎麼會突然出現?」突來的聲響,使寧千羽嚇得差點將手中的飯碗打翻,她驚魂未定,轉身看著陳媽。 「我不突然出現,又怎麼會知道小姐你正在做壞事呢!」陳媽假裝凶巴巴地說道。 「我、我沒有做任何壞事啊!」寧千羽心虛得不敢看向陳媽。 「你成天撿些小貓小狗的,當心蟲子爬滿身,讓你癢得像只小野猴似地蹦蹦跳。」陳媽見她一臉心虛,當她已認罪,想要再扮凶但又不舍,最後笑著打趣。 「假如我像只小野猴般全身癢得蹦蹦跳,陳媽你一定會幫我的,是不?」寧千羽放下手中的飯碗,挽著陳媽的手臂撒嬌。 就讓陳媽以為她又撿小貓小狗回來養好了,如此她就可以很順利地自廚房拿飯菜回去給仇釋劍填飽肚皮了。 「我才不理你呢!不過你飯菜怎麼盛這麼大一碗?你到底偷撿啥回來?不會是頭老虎吧?」陳媽驚訝地看著裝盛滿滿飯菜魚肉的碗,驚呼道。之前寧千羽偷抱回來的都是小貓小狗,食量可沒這麼大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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