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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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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恐怕公主知道的事都是別人告訴她的,就連東宮的那把大火,公主似乎也完全記不得了……」 他震懾不已地繼續問:「此病可有藥醫?」 「臣會盡力開些安神滋補的藥方,可是此病並非真病,若要公主的記憶完全恢復,恐怕……」 北宮澈心緊地接話。「恐怕是不可能的事嗎?」 「這……」御醫欲言又止,不敢承諾也不敢直言。「請攝政王耐心以待,或許假以時日,公主自能痊癒也不一定。」 又是等待嗎?他為了找到她,已等待了這麼長的時日,如今為了再找回她的心,他還要等待多久? 北宮澈無言地自問,可他的心清楚地回答了,不論那是多久,他都會等下去,等著他的華兒真正回到他的身邊…… §8 當北宮澈處理完政事,回到東宮時,華皇已服下御醫調的甯眠湯,早些睡下了。 他沒讓人吵她,逕自走入寢宮,在她的床畔坐了一會兒,就像這幾日來夜夜做的事一樣。 他總是很晚的時候來,望著她的睡顏一時半刻,然後再回大殿繼續理政。 他明白,自己是不想看到她那令人受傷的仇恨目光,甚至只要一想到那日她在他面前想自戕的情景,他的心便深深地揪痛。 望著她此刻平靜的睡顏,他不禁想起在城外落水的那晚,那時的她就靠在自己的身邊,安心地依偎著他睡了。 那日的她如此令他心動,和此時的她一樣,那恬靜的睡顏總能惹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觸碰她不真實的美…… 他用指背輕輕撫過她的粉頰,當她不自覺地潤潤嬌唇,他也黑眸一縮,像抵擋不住內心對她的思念,呼息沉斂地朝她靠近。 直到他的唇幾乎要碰上她的,他才頓住身軀,凝視著她。 他是如此想念她,想得要發狂,可是理智告訴他,眼前的她不是真正的她。 他是那麼想輕薄她,可若他任性了,那她非得更恨他不可了。 他不想再讓她恨他,一分都不想…… 於是他斂眼,撤開身軀,然後起身。 「澈……」 這時,華皇忽然發出低低的囈語,北宮澈倏地回頭看她。 「有河,別跳下去……我在這兒……」 她夢見了什麼? 他俯身靜聆她的夢話,當他意識到她呢喃的是那日他跳河救她的事時,精神一振,不禁握住她的臂膀,出聲喚她。「華兒,你剛剛夢見什麼了?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華皇被他搖醒,朦矓地睜開眼,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北宮澈,她驚詫地瞪大眼,用力推開他。「你想做什麼?!竟敢闖我的寢宮……來人!還不快來人……」 見她大聲呼喚,他加重握她的力道。「華兒,你看清楚!是我。」 「是你又如何?北宮澈,你還不放開我?你到底想對我做什麼……」 「你冷靜點!」他喝住她,迫切地想知道她剛剛的夢。「你剛剛想起以前的事了嗎?華兒,你記起我是誰了嗎?」 華皇終於冷靜下來,她認真地注視他,毫無情感地開口。「我記得,你是殺了我父皇的仇人——」 她的眼裡仍是恨意,這瞬間,北宮澈的心也寒透了。 原來,她並未記起他。 可她方才明明作了夢,夢裡,她喊了他的名字,不是嗎? 他不死心地繼續問:「你剛剛作了惡夢,還記得嗎?」 「有嗎?我不記得了。」她平靜地回答。 她剛剛夢見了什麼呢?無論是什麼,也不可能改變他在她心中的齷齪。 「我一醒來就把夢給忘了,你說惡夢……那一定是你殺害我父皇的夢吧!」 「可你明明在夢裡喊我的名字,我以為……」 「以為什麼?」 他頓住,接著斂下眼。「我以為你想起過去的事了。」 「過去的事?」她卻冷笑了聲,很是荒謬。「我跟你有什麼過去的事?北宮澈,你倒是說給本宮聽聽。」 看著她冷凝的神情,北宮澈的心變得有些晦暗。「有一次你到錦亨園找我,結果在門口被人所擄,我騎馬追上擄你的歹徒,一路追到城外到了一處河岸,原以為能救下你,結果那人卻把你丟入河中——」 華皇凜了一口氣,因為他說的與夢中場景完全相同。她接著問:「然後呢?」 「我立刻跳入河裡救你,之後……」他回想起在小屋裡的事,兩人曾經互相依偎著入眠,曾經那麼甜蜜的回憶,可或許她如今聽了,只會覺得污穢不堪……於是他不再說下去。「之後我便送你回宮了,就這樣。」 「就這樣?」 「對,就這樣。」 華皇哼了聲。「我當是什麼,原來是攝政王英雄救美的好戲……該不會那時候擄走我的人,也是你跟謝濤的安排吧?」 他立即否認。「不是我,那時擄走你的人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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