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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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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安哥哥。」 「不客氣,你如果還喜歡學,以後我可以天天教你畫。」 「真的嗎?」無闋撫掌跳了一下,忙問無瑕。「那姐姐,我可以拜師傅嗎?」 無瑕沒反應過來,只知道他剛剛說了「天天」…… 她多希望這不是他的無心之言,而是他真的會留在自己身邊,像這樣與她跟無闋天天在一起…… 「姐姐!」無闋見她沒反應,便扯了她的衣袖,又問了一次。「我能拜安哥哥做師傅嗎?」 無瑕回神,這次窘紅了笑臉。「這我不好說,你得自個兒問清楚安哥哥,看他願不願意天天見到你,就算天天見到你,還都能不膩煩你。」 聞言,安書也發覺她的赧色,一時間,他仿佛與她心意相通。 此話她雖是對無闋說,其實是利用無闋在問自己。 她在問自己願不願意天天見著她,願不願意永遠對她都不膩煩—— 「那……安哥哥,我能拜你做師傅嗎?」 安書目光炯炯地直視無瑕,聽到無闋問話,他也欣喜地微笑。「這你也得問姐姐,如果你姐姐願意讓安哥哥留下,那安哥哥自然願意天天見著你,就算天天見著你,安哥哥也絕對不膩煩你。」 無闋皺起笑臉。他們倆的話怎像在繞口令?他都聽不懂了啦。「姐姐,那你願意不膩煩安哥哥——不對,是願意讓安哥哥留下嗎?」 猜心反被人猜—— 無瑕嬌顏更紅,心中更有被他看透了的困窘,無法迎視他的熱烈視線,只是啞啞低嗔。「你安哥哥想留便留,用不著問我……」 意思是可以嗎?「安哥哥,姐姐同意你留下了!那我拜你做師傅吧?」 「好,安哥哥就收你當徒弟。」安書的目光一直落在無瑕身上,即便她窘得低下嬌顏,他還是看著她髮髻上的白玉金釵,想著她此時臉上的模樣。 「耶!太好了!」無闋歡呼一聲。「我要去跟寶相說,安哥哥願意當我的師傅了!」這師傅要得好辛苦,他要去跟寶相炫耀! 說完,他也跑出了繡房,一點都不管正臊著的姐姐。「無闋……」 他一溜煙就不見,無瑕無奈地回過頭,卻見安書已在面前。 「你嚇著我了……」她嚇得撫住心口,倉皇地走去繡架前,翻開那蓋著繡作、防塵用的白布。 「我嚇著你了嗎?」安書跟著她走到繡架邊,見她故作無事地坐下,開始拿起針線匣子做事,便幽幽一歎。「唉,這可不好……有人才答應讓我留下,我就嚇著你改明日我肯定得招你膩煩……」 「誰膩煩你?」她立即抬眼,見到他的笑,才知給他捉弄了,雙頰的酡紅頓時更深,讓她羞得低斥。「壞人……」 明知她的心給他看透了,還拿話戲她,真壞…… 他聽見了。「誰是壞人?」 她無言,只好顧左右言他。「我說顧當家是壞人。」她也不抬頭,索性假裝專心於繡作,不教他再看見半點羞紅。 安書也不再逗她,斂容看她繡作。 只是當他看見那巨幅的牡丹勾圖,英眉一皺,心頭吃了一驚。 即便無瑕尚未繡好全圖,他也可以預見此幅繡作的成樣,只因此圖的牡丹他再熟悉不過。「無瑕,這圖……是你畫的?」 無瑕見他驚詫,還以為他吃驚自己的畫技太過高超呢。「這不是我畫的,我雖會畫,但以我的才學,這樣的牡丹春色我是絕對畫不出來的。」 「那,你怎會有此稿?」他英眉鎖深。這幅「春風面」他明明給了壽平,為何他竟能得知此圖? 「是我自小學畫的壽師傅從北京帶來借我一閱的,我一見那畫歎為觀止,便立即勾了繡稿。」無瑕知他會畫,定也是賞識此畫的不同凡響,便正色解釋。「你可知道這畫是何人手筆?」 她眸裡有笑,而那笑太聰慧又太頑皮,令他的心失了韻律。「何人?」 「民間有壽臣圖,宮中有榮王畫。」無瑕不疾不徐地揭曉。「你肯定聽過這兩句話,但你可能不知道,此畫……正是榮王的手筆。」 「榮王?!」 「千真萬確!我親眼見過真跡,那畫上落著榮王的款呢!」無瑕見他神色古怪,也一轉困惑。「四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安書回過神,暗暗斂下心神。「我只是太意外了,沒想到你手上竟有榮王的畫……」 那麼,她口中的壽師傅便是壽平錯不了。 安書只要想到她學畫的師傅便是壽平,而自己的墨蹟竟透過壽平之手到了她的手裡,又在她的巧手之下勾繡出這一幅「春風面」,便不得不心神震撼,為兩人宛如命定的緣分吃驚。 想起皇嬤嬤要他選福晉時,他還感歎天涯之大,竟尋不到令他鍾情的女子。 如今看來並非他尋不到,而是老天爺早為他在天涯一角留了人,只是他們之間的緣分未到,直到現在他才遇見了她…… 望著無瑕嫺靜刺繡的模樣,安書的目光隱斂而濃烈,默默在心底打定主意。 無論她是什麼身份,無論她有沒有犯法,無論她知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都要定她了。 安書為了方便教無闋畫畫,從客棧搬進了君家。 雖然寶相說過,如今老爺不在,無瑕又正值花齡未許過人,讓一個男人搬進府裡,怕是會招來外頭的閒言閒語,再說自君祿風死後,上門說親事的媒婆是越來越多,到時候壞了她的名節,那還了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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