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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誰說的?」他還有絕招。「你們楚國再強大,最後還不是栽在秦始皇手裡。」神氣什麼。

  「啊哈,你還敢說?!」說到這個她就有氣,語氣又兇悍起來。

  「我們會輸是誰害的?當初說好要實行『合縱政策』,六國聯合起來抵抗秦國那個大魔頭。結果呢?你們意志不夠堅定,受不了泰國的挑撥也就算了,還反過來在我們對抗秦國的時候,發兵攻打我們。你說,是你們比較不要臉,還是我們的耐力較差?」

  這根本不用比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真理站在誰那一邊,她贏定了。而相反地,魏汗青被反駁得有些困窘,好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情勢如此,我們也很無奈。」他想了半天,只勉強擠出這兩句話。

  「叛徒總是有他的理由,我同情你為祖先辯護的心情。」啊,勝利的果實總是甜美的,她的堅持總算有所代價。

  「說到『叛徒』兩個字,你還真是當之無愧,足以獲獎。」拍拍手,恭賀她奪冠。

  「我什麼時候變成叛徒了?」她雙手插腰的瞪著他,欽佩他的瞎掰功夫。

  瞧你那副假洋鬼子的樣子,不是叛徒,是什麼?」他哼道。

  「我是假洋鬼子?!」她指著自己氣憤的大叫。「你這個老學究,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第幾世紀?如果不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現在是二十一世紀,西元兩幹零三年,拜託你清醒一點。」

  以為還活在十八世紀初,沒見過大場面的中國啊?去!

  「我非常清楚現在是西元兩千零三年,日曆上有寫,謝謝。」

  他還是冷哼;「我只是提醒你,崇洋媚外不能太過分,丟了咱們老祖宗的臉。」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意思。

  「丟臉的人才是你,中國會前進得這麼慢,都是因為有你這種人的關係。」自己不思長進也就算了,還硬要給人把帽子,可恥。

  「我這種人又怎樣?」他反駁。「至少我知道我的血源出自哪裡,不會亂搞——通!」

  「我什麼時候亂摘一通?」

  「你把房子設計成那個樣子就是胡搞!真正的中國文化應該是……」

  好好的——個「溝通之旅」,瞬間變成「死亡之戰」,兩個人都想戰勝……

  「哇,他們之間的戰役比『戰國七推』還慘烈,我們來對了」

  原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身邊固滿了來此參觀的觀眾,這些人原本在欣賞楚文化之美,卻受到他們唇槍舌劍的影響,紛紛放棄參觀,改為參觀楚謹言和魏汗青擔綱演出的戰役;

  「小姐,不錯哦!你對於戰國時代的歷史很瞭解,可不可以順便為我們導覽——下?」

  原本她應該被請出去的,這會兒卻成了人們詢問的對象,害她哭笑不得。

  「耶,你不是楚老師嗎?怎麼你也來看展覽,能不能順便幫我簽名?」

  兩個「順便」,都不是出自她心所願。她好歹也算半個公眾人物,如今卻當場出饃,她乾脆去撞牆算了。

  『我們的合作計劃暫停,我和你沒完廠匆匆接過遞上來的小冊子簽上名,楚謹言揚下這句話後即轉身離開現場,連讓魏汗青展現男性氣魄的機會也不給。

  「暫停就暫停,我還巴不得咧。」他對著她的背影暗自做了一個鬼臉,也跟著離開現場。

  兩人好不容易才出現的短暫和解……唉,看樣子又泡湯了。

  下過雨的臺北,微涼的午後。突如其來的——場大雷雨,消去了不少暑氣,待在屋子裡頭的兩人,心情卻相反的更差。

  紅色的磚塊,依然固住楚和魏這兩戶人家。不同的是,它們的主人不似周遭的圍牆來得和諧,成天想著要如何扳倒對方。

  「可惡!」

  這大概是他們這兩家使用最頻繁的字眼,成天不是男的罵,就是女的罵,這會兒輪到女方使用這兩個字。

  而會使用這個字眼的,當然是楚謹言。其他兩個姐妹早就被男方收編去了,哪還記得罵他們?但是她楚謹言有的是志氣,而且不畏懼把它大聲說出來,隔壁的老古董就是——「混、蛋、蛋、蛋蛋蛋……」

  嗯,好多了,她滿意的微笑。雖然對於事實於事無補。但至少可以抒發心中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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