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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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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金陵到處一片撻伐之聲。 眾人的目標一致對準藺嬋娟,同為醜聞案主角之一的仲裕之雖然也有人批評,但比起一波接一波討伐藺嬋娟的聲浪來,顯然要緩和上許多。 因此,如果這時你走到金陵的街頭,定能聽見人們就站在街角討論此事,嘴巴熱烈的喳呼。 「聽說那天以後,就沒人去找藺嬋娟辦喪事了。」 「這是當然,誰敢讓那淫蕩的女人主事?祖先都要感到丟臉。」 「你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沒瞧那天他們一起走出來?」 「真是這樣的話,那咱們還不把這對淫男蕩女捉到官府裡治罪?」 「他們又不是通姦,治什麼罪啊?別忘了他們兩個都還沒成親呢!」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表面上雖拿仲裕之和藺嬋娟沒轍,其實心裡早已經為他們私下定罪,預判死刑。 仲裕之煩躁地在家裡走來走去,他當然知道這個情形,心中也想好因應對策,但就是提不起勇氣。 不管了,先去了再說! 他硬著頭皮,不管眾人詫異的眼光,硬是在一片蜚異聲中踏進藺嬋娟的店,進去了以後,才發現店裡竟然只剩她一個人。 「怎麼只剩下你一個人,助手呢?」他環顧四周,偌大的店面空曠得可怕。 「都走光了。」她面無表情的回答。「小珍的父母昨兒來店裡把她帶回去,說是不能讓她在我這種女人手下做事,其他人也這麼想,我就讓他們統統回去。」 接著,她頓了一下。 「也好,反正現在也沒事做,多留一個人,就得多喂一張嘴。統統走光,我反而比較輕鬆。」 她表面話雖說得輕,但仲裕之知道內容沒那麼簡單。永平號是她父親留下來的遺產,如今變成這樣,她內心一定很難過,或許還會責怪自己。 「都怪那設陷阱的混賬,若是讓我知道那個人是誰,我絕不饒他!」見她如此困窘,仲裕之不禁詛咒起來。 「算了。」她反倒不在意。「他會設下這個陷阱陷害我,無非就是為了趕走傳教士。現在傳教士走了,他應該不會再有動作,又何必去想他。」 對方的一舉一動,都是為了驅逐傳教士。對方以為有她和仲裕之保護,就不可能成功趕走他們。所以才會把目標對準她,破壞她的名譽引起眾人的撻伐,以便驅逐計劃能順利進行。 對方走對了第一步棋,但卻忽略了他們早已布下的暗棋。早在他們落入陷阱之前,就已經秘密著手將傳教士遣返的事宜。這會兒他們正安全返回到紹興羅明堅身邊,唯一受損的是她的名譽,所以她才會說不再計較。 仲裕之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但還是忍不住氣憤。 「你倒看得開,你現在的名聲已經壞得比我還壞,還說不用計較?」說到這個,仲裕之就想打死外頭那些亂嚼舌根的混賬。明明是他和她一起被陷害,攻擊的目標卻唯獨對準她,真不知道這個社會出了什麼毛病! 「你幹嘛這麼氣憤?」奇怪的人,竟比她還生氣。 「你都不氣嗎?」他嚷嚷。「那些人是在造謠,說一些我們根本沒做過的事!」什麼淫男蕩女?他根本什麼都沒淫到,什麼都沒蕩到,卻被人說得好像有這回事,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看你比較氣的好像是你沒占到便宜,卻無端沾惹滿身腥。」 「誰、誰說的?」他被說得有些臉紅。「我當然關心你的名譽,不希望你受到傷害。」這種情緒當然不能硬說是沒有啦,但他最在意的還是她的名譽。 「誰也傷不了我。」她面無表情的要他放心。 「聽你在胡扯!」就會逞強。「你老早受傷,而且傷得不輕。看你的表情就知道。」傷心欲絕。 「我的表情和平日沒什麼兩樣。」藺嬋娟不好意思說他的頭殼壞掉,但他的說法真的很奇怪。 「呃……」可惡,還當真是一模一樣。「反正我就是懂得你的心思,你嘴上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你其實挺在意外頭那些流言,對永平號造成的傷害。」 此話倒是不假,若單單只針對她,或許她倒不會那麼在意。偏偏這些流言已嚴重危及到永平號的聲譽,讓她百口莫辯。 要是祖先們地下有知,他們辛辛苦苦一手創立出來的事業,就這麼讓她給毀了,恐怕也會在地下跳腳吧! 一想到她已令祖先蒙羞,藺嬋娟就再也說不出任何倔強的話,只能緘默。 「說到底,這錯都歸我。當初在接到信時,要能再多想幾下,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發生。」仲裕之不能原諒自個兒的粗心大意,因而自責不已。 藺嬋娟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他這份心意,默默放在心底。 仲裕之的表情突然變得很緊張,拼命清喉嚨。 「所以嬋娟我想——咳咳!」他一副快被勒死的模樣。「所以我想——咳咳!」 他欲言又止。「我想——咳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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