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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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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那一片各種顏色相間的美麗花朵,郝蔓荻其實很高興,因為她最喜歡玫瑰。不過她不會表現出來,因為她氣壞了,韋皓天根本一點都不尊重她,硬把她拖來這個荒涼的地方,就算玫瑰開得再美,她都不會多看它們一眼。 郝蔓荻下定決心要和韋皓天杠到底,因此儘管內心已經受到不小震撼,她的外表看起來依然鎮定如常,這點教韋皓天相當失望,因為他真的希望她能說點什麼,他這座莊園也是為她蓋的。 明明是位在上海郊區,韋皓天偏偏有辦法弄出一座法國莊園來,著實教人大開眼界。 從上著綠漆的雕花鐵門開始,一直到主屋,光坐車就要花上三分鐘。而位於後方的主屋,更是一棟龐然大物,氣勢宏偉非凡。 面對著藍頂白牆的法式城堡,郝蔓荻有一種又回到法國的錯覺,她以前在法國時,寒暑假都會跟隨同學到他們位於鄉間的莊園度假,這兒的感覺就跟那些莊園很像——不,是一模一樣,根本就是法國的翻版。 「老爺,太太,歡迎你們來。」莊園顯然有很好的管理,他們才剛將車子停在主屋門口,男管家就等在門口,帶領著一堆僕人向他們鞠躬問安。 「嗯,辛苦你了。」韋皓天將帽子交給男管家,只見男管家兩手一拍,一群僕人便開始動起來,三兩下搞定他們的行李。 郝蔓荻跟著韋皓天進入主屋,屋內一片金碧輝煌。舉凡豪華的水晶吊燈、全套法式家具、雕花銀飾櫃,裡面統統都有。不只如此,通往二樓樓梯邊的牆壁,甚至還貼上金箔。牆壁上並且掛滿了油畫和價值不菲的西洋古董雕塑,大廳的天花板也是阿波羅和繆斯的大型油畫,說是一座小型美術館,也不為過。 「你對這棟房子還滿意吧?」始終得不到郝蔓荻回應的韋皓天,再也按捺不住情緒,開口問郝蔓荻。 這棟房子比起上海任何一棟洋樓都毫不遜色,甚至比她住過的法國鄉間別墅都要好上幾倍,但她就是不肯認輸,說出心裡話。 「我覺得不怎樣啊!」並且很糟糕的做出相反的批評。「我在法國住過的別墅,都比這裡豪華多了。」 這是謊言,但韋皓天不知道,只知道他被傷得好痛。 「都已經只剩下一張皮了,還是這麼驕傲,不得不佩服你。」韋皓天亦毫不客氣地反諷回去,兩人的戰爭眼看著又要開始。 郝蔓荻明白他是在諷刺她家目前的經濟狀況,亦不甘心地回道。 「像我們這種世家子弟的驕傲,你這個黃包車夫不可能知道,因為從小教養相差太多。」他們從小就學習社交禮儀,吹奏西洋樂器,還得跟著家庭老師複習功課,可以說是接受精英訓練長大的,見識自是不同。 「我倒覺得沒有相差這麼多。」他聞言冷笑,頗為佩服她自抬身價的功夫。「況且我也不認為你的教養好到哪裡去,有一些名媛淑女,氣質風度都比你好多了。」她連莉塔娜都比不上。 「你見過幾個名媛淑女,還敢在這裡說大話?」被他冷嘲熱諷的言語激怒,郝蔓荻氣得臉都紅起來。 「比你想像中的多。」他戳破她自以為是的想法。「我並不如你想像中的,是個阿木林、大老土。信不信由你,喜歡我的『名嬡淑女』還真不少,據我所知,『寧波同鄉會』的會長千金,就對我很有好感,她的氣質教養都高出你一截。」 他是粗獷,他是不合時宜的。但很奇怪,就有些女人特別鍾愛他這一類型,並且大膽的跟他求愛,只是他都不搭理而已。 「既然你對她的印象這麼好,那你幹嗎不娶她,偏偏要娶我?」不可諱言,他這招夠狠,有效打中她的痛處。因為對方她也認識,而且對方的氣質教養確實也像他說得那麼好,連女孩子都忍不住喜歡她。 「我也不曉得自己得了什麼失心瘋。」韋皓天火冒三丈地承認錯誤。「不過,你放心,這痛苦不會太久。因為我正在考慮更正這項錯誤,運氣好的話,或許我們兩個很快就能解脫。」她也不必擔心他教養不好,丟了她的臉! 韋皓天說完這些話以後,便怒氣衝衝地往二樓主臥房裡沖,完全不理一臉愕然的郝蔓荻。郝蔓荻不知道他是在說氣話,還是真有那個打算,只是一直覺得掌握不到他的心思,他真的很難懂。 「張媽,他一直都是這個脾氣嗎?」高興的時候火辣辣,不高興的時候出口傷人,就算她再會回嘴,也難免會受傷。郝蔓荻問一旁不知所措的姆媽。 「老爺的脾氣確實不好,不過他不會隨便發脾氣,除非有人踩著他的痛處,不然他對人很好。」姆媽從韋皓天發達後就一直跟著他,就另一方面來說,可以說是最瞭解他的人,這點恐怕連四龍都比不上。 「你的意思是,我踩著了他的痛處?」郝蔓荻卻是相反地除了她父親之外,跟誰都不親近,特別是下人。 「這我不敢說。」姆媽連忙躲避。「有沒有踩到,只有太太自己心裡知道,我不敢妄加猜測。」 姆媽話說得客氣,其實就是在指責她踩著了韋皓天的痛處。只是她也很委屈,他先是逼她吃泡飯不說,接著又不經過她同意,強迫她搬來這裡,她才不滿呢! 想到韋皓天種種惡劣的行徑,郝蔓荻決定今天晚上絕不跟韋皓天同房,借此表達無言的抗議。 當天晚上,四周一片寧靜,房間裡面靜得連一根針掉下來的聲音都聽得到,安靜得不得了。 郝蔓荻手裡緊緊抱住枕頭,坐在床上拉長耳朵聆聽隔壁房裡的一舉一動。 「砰!」 「嘶嘶!」 「嘩啦嘩啦!」 隔壁房內的韋皓天,從摔東西到脫衣服到洗澡,無論做哪一件事情都發出極大的聲響,相隔一扇門的郝蔓荻也跟著心驚肉跳,以為他會用力打開中間相連的門,要求她履行夫妻間的義務。 結果,他始終沒打開那扇門,害她白操心了一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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