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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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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織,你這個表情是在告訴我,你不願意和我成親嗎?」看多了她臉上的無辜表情,靖軒開始懂得分辨其中所含的意義,並且感到挫折。 她不願和他成親嗎?倒也不是。她只是需要花更多的時間,弄懂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如果你不希望跟我成親,就該死的說出來,別只是裝那張臉給我看!」氣惱於她毫無變化的神情,靖軒忍不住大吼。 他說得對,她若真的有所顧忌就該說出來,免得他生氣……可是,她真的能說出來嗎?為什麼她的心一想到不能和他拜堂,便會不期然的抽痛? 「春織!」無法瞭解她心底的掙扎,也不能原諒她一再遲疑的表情,靖軒的眼中蓄滿挫折,幾乎抓狂。 偏偏在這令人屏息的一刻,不遠處又傳來陣陣吵嘈,擾亂花廳原本窒人的氣氛。 「莊小姐,您不可以擅自闖入,你會害小的挨駡呀!」 吵嘈的罪魁禍首不是別人,正是守門的家丁。 「讓開,別擋路!」 除了家丁喊得震天價響以外,高拔尖銳的女聲也很嚇人,來人正是莊司馬的千金,莊大小姐。 靖軒聞聲蹙眉,正想走出去痛駡來人不識相的同時,一個豐滿異常、妖嬈放浪的身軀隨即自動貼了上來,像只八爪章魚攀住他不放。 霎時靖軒一頭霧水,來不及反應。 這是打哪來的瘋婆娘,幹麼一見面就黏著他,比蜘蛛精還要纏人? 「靖公子,您可真是把我給想死了。」莊千金甫一開口便來個千里尋夫,搞得靖軒更是頭大。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抱著我不放?」靖軒死命地扒開緊貼在他身上的豐滿身軀,突然覺得好想吐。 「是我呀!靖公子,怎麼您給忘了?」莊千金終於肯抬頭回應靖軒的問話,可兩隻手還是緊巴著不放。 原來是莊千金這個噁心的婆娘,她怎麼會在這兒? 他才想開口問明原因,莊千金倒先說話了。 「您就不知道我有多想您呢!自從那天在大街上見著您開始,我思思念念,心裡想的、嘴裡念的全是您!我左思右想,經過了好一番掙扎才決定上靖家堡來找您。您倒好,居然把我忘了!」莊千金哭訴,宛如五子哭墓般的演技看不出哪點掙扎,反而像是彩排了很久才決定出場表演的戲子。 靖軒正想告訴莊千金他這想法,沒想到她居然還有更精彩的演出。 「雖然您把我忘了,那也沒關係。」她邊說邊朝陪同她來的總管示意,要他命人把準備好的東西搬進來。 靖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箱接一箱、貼滿紅色紙條的貨物塞進花廳,種類之多幾乎可以塞滿整個大廳。 「你這是幹什麼?」靖軒一臉莫名地看著死巴著他不放的莊千金,陰森森地問。「我……唉!」靖軒這麼一問,莊千金只得歎氣。「是這樣的,我因為按捺不住對公子的思念,便自作主張準備好這些東西,前來提親。」 「你說什麼,提親?」靖軒的口氣更陰寒了,敢情這婆娘的頭殼壞掉了,居然做出如此荒謬的事。 「是呀!」好帥啊,連生氣都這麼有味道。「我知道我這舉動是有些驚世駭俗,但是我實在無法忘記您。」 豈止驚世駭俗,根本荒腔走板,誰來幫他趕走這個厚臉皮的女人? 靖軒脹紅著一張臉,分不清究竟是生氣還是想殺人,他這一生還是頭一遭遇見如此荒誕不經的事,他才剛向人求婚,卻又馬上被人求婚,這……老天是有意玩他嗎,否則怎麼老讓他遇見這些荒唐的事? 更氣人的是,他都已經被人當眾求婚,被人巴成這樣了,本該和他成親的春織卻還像個小媳婦一樣,被莊千帶來的禮物給擠到廳門口,隔著一段遠遠的距離呆看這一切。 她沒有心嗎?她對他沒有情嗎?要不然怎麼會連憤怒的表情都沒有,想具該死的木偶,維持她一貫的平靜面容? 「我希望您能接受我的求婚,因為我是真的無法忘記您,對您一見鍾情。」儘管靖軒毫無反應,眼神只追逐春織,莊千金還是自顧自地撒她的嬌、演她的戲,活像深宮怨婦見著皇上一般嬌嗔。 可靖軒耳裡聽不進她的嬌嗔,他在乎的是春織的反應。 她為什麼不說話,難道她真要他迎娶別人?靖軒無聲地問春織,希望她能回答。 事實上,春織不是不想說話,而是她說不出來。從小到大做慣了好人、說慣了好話,要她像潑婦般抓住對方的頭髮,大罵人家不要臉,她做不到。況且,她也還沒有厘清自己對靖軒的感覺。 她用無辜的眼神回應靖軒,可是靖軒拒絕接受,拒絕再沉溺於她看似溫柔甜美其實殘忍的笑容中,此刻,他只想傷害她。 「請你接受我好嗎,靖公子?」莊千金才不管他們之間有多麼暗潮洶湧,她只管自己的需要。「我是真的喜歡您,想成為您的妻子。」 莊千金說的是聲淚俱下,靖軒的腦中卻是一片模糊。 他想傷害春織,可是她的表情告訴他——她不在乎……多諷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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