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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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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再一個星期。請問您是?」 他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倒問了另一個問題,「她是否有打電話回來過?還是有什麼方式可以聯絡她?我有急事找她。」 「嗯……數日前曾打電話來好像……又沒有。」女孩答得模棱兩可。 紀霍然沒來由的心生懷疑,卻仍不動聲色,「我是紀霍然,她的客戶。如果她有電話進來,請她立即與我聯絡。」話落,他面不改色地收了線,端視著立於另一旁的葉彤,兩人像陷入一盤難分勝算的棋局中,誰也沒開口說話。 將一切都盡收眼底的葉彤,臉上依然是一片平靜,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冷靜自若,反倒讓紀霍然亂了心緒。 難道,真的是他多慮了?小彤與葉可珞確實是不同的人? 始終冷靜睇著紀霍然的葉彤,除了佩服他的冷靜與理智外,對於她的身分是否因此曝光,反而不是很在乎了。 現在的她,只想放下一切,好好享受這得來不易的寧靜。真相終有大白的一天,但不是現在。 對於他的懷疑,她只是微笑以對,既否認卻也不想承認,套句郝思嘉的名言——一切都待明天再說吧。 「你要不要趕緊打電話給你的家人報平安,之後我們再到外面走走,我想給你個驚喜。」她仿若局外人,只想把握當下。 紀霍然迷惑地望著她,「嗯。」才一打開通話器,就有電話進來,「我想它是找你的吧。」俊容下閃著異樣的光芒。 葉彤從容接下話機,悠悠喟歎,「喂。」她這支大哥大只有一個人知道,現在想躲也躲不了。 那端低壓壓的聲音忽如鬼魅般的颯冷,「你身邊有人。」仿佛是自問自答,又似乎威脅。 「嗯。」森冷又罩上粉頰,卻不想多說。 「送他走!」逼迫的口吻夾著地獄來的寒凍。 「你忘了,我正在休假?」她的聲音持平,但語氣中的堅持不容挑戰。 「送他走!」男子的霸絕一如雪崩,勢不可擋。 「為什麼?」她不甘示弱地反問,鋒冷的語調一如刀刃,犀利無比。 不久之後,那端只傳來妥協的歎息聲,「送他走。」虛弱的命令,傳出他的無奈,偏又執意。 「我會考慮。」這算是她最大的退讓。誰教……他們的關係「特殊」。 收了線之後,她以極快的手法,在大哥大上動了手腳,又交還給紀霍然,「換你打了。」 「謝謝。」他意味深長的盯著她,才一撥電話,惡言再起,「拜託,這是什麼雜牌貨,竟然又壞了!」「壞了?」葉彤白玉雕琢的容顏,瞬時揚起不可思議的神采,「待會兒我再修修看。」她說得極為真誠。 紀霍然迷惑了。 她這個「認真」的神情,究竟是真是假? 憑良心說,他實在懷疑是她動了手腳。 她卻不容他多心,輕鬆地推著他乘坐的輪椅,往庭園走去。 「走,我帶你去欣賞一場舞蹈吧。」只有這麼做,他們才能享有短暫的寧靜。算是她的私心吧!「你不是說,我哪兒都不能去嗎?」 「就在這裡。」她看著滿園楓紅片片。 「這裡?」哪來的舞者?他沒好氣地笑道,「看楓葉跳舞不成?」 她勾著慣有的淺笑,「學藝術的人形容詞用得這麼糟,應該說是看楓紅揚舞。」 「我是個生意人!」他賭氣道,但卻不得不承認,她用的辭,真的比自己好上十倍。 「是,你的確是個生意人,但卻是個有藝術細胞的生意人,否則我也不會站在這裡為你舞蹈。」 「你?」 就在他愕然之際,葉彤已經放開他,向一片楓紅中飛舞了去…… 夕陽霞光,深秋楓紅,葉彤的輕盈身姿像只北雁逐漸向黃昏飛揚,或上或下,忽左忽右,那抹橙菊的身形,驀地占滿穹蒼。 最美的是,她裸足而舞,足裸上方墜飾叮叮咚咚的聲響,伴著秋風的合聲,以天為燈幕,漸層加強舞姿的效果。 她那宛如火鶴一般精巧的纖纖十指,在或跨或飛的身姿中,不斷做出各式變化,有時像座千手觀音,肅穆不已;有時又像造型獨特的山竺,迎風招搖,煞是動人。 舞至最高處,十指與玉足或纏或繞,仿若希臘長髮女妖的青絲,牽引著迷失的靈魂,駛向未知的航向,直至變為石雕亦不後悔。 晃眼間,紀霍然整個人失了魂、出了竅,與她共同徜徉在這片已漸昏黃的天地之中,感應著從未享有過的天地潤澤,這該是十年來最強烈的震撼了。他腦中的影像,清晰地像電腦密碼,突然被人破解般地,聚像成形。 他開始描繪著如海浪不斷撞擊的影像…… 一筆一勾飽含著他融入生命與靈血的創意,那是一種極至的發揮,他知道這是多少藝術創作者,一直盼望得到的靈感與震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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