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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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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得到了! 葉彤舞得融入,舞得忘情,仿佛她就是那整片楓林,也仿佛無所不在的一花一草,在這特別的時刻中,萬物齊放屬於它們的絕姿風采,而她就是它們的代言人,刹那間迸出驚人的美。 紀霍然幾乎氣不喘、手不歇地整整畫了半小時,終於完整地繪出所有細節,連這款珠寶的名字都取好,這才歇手。 葉彤也在這時歇舞,幽然地偎在楓紅之上,誰也沒發一語。 楓紅已為他倆的際遇,劃下綺麗的未來。 夕陽斜斜,穹蒼的橙黃也在幾分鐘之內火速隱去,垠暗瞬間佔領大地,這時,葉彤已將紀霍然推回客廳,打開電燈,室內頓時一片光明。 「我幫你將這些畫具拿回臥房。」不待他反應,就從他修長的大掌中取走了它們。一切動作自然而流暢,宛如每天都在做似的。 「謝謝。」他就任她這麼做。 不一會兒,她又折回客廳旁的開放式廚房,利落地圍上圍裙,「今晚你想吃點什麼?」她一反以往的冷調,幻化成關愛丈夫的妻子。 紀霍然霎時怔住了…… 在他的生命中,女人似乎只是拿來暖被與泄欲的,她們總是花枝招展,極盡魅惑地引誘他上床,然後賣力地在床笫間滿足他。當激情退去,他就像趕走討厭的蒼蠅、蚊子般地支開她們。 惟一例外的女人,就是三不五時,總是以冷嘲熱諷將他氣得半死的葉可珞, 他也曾想過,為什麼會縱容她如此放肆,幾經分析得出了簡單的結果——那就是,她雖然時常與他針鋒相對,但她工作時的認真與專業的品質,為她的口德加分,彼此倒也相安無事。 如果說,真有看過哪個女人為他圍上圍裙洗手作羹湯,那就只有他最敬愛的母親了。 因為,其他女人根本進不了他的家門,就算自己的妹妹,他也不准她們碰他的東西。因為他——有潔癖! 「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她打斷他游離的思緒。 「哦——」他突然辭窮,望著她先前為他舞蹈而散落的一撮頭髮,他突然想……「你過來一下。」 她只覺得他有點怪,卻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但還是走了過去,「你還好吧?」蹲在他的輪椅旁,眼中流露出少見的關心。 「我很好。」他做了他剛才興念即起的動作——將她垂落的青絲置於耳後。「你也累了,別忙了。」她因他的這個動作,牽出了內心深處久蟄的柔情…… 她一直以為,只要持冷地拒絕他,就可以毫不動心,也自認只要偷得「三星極光」,就可以徹底的羞辱他,甚至討回當年他對自己的鄙夷! 誰知…… 多年的訓練,仍敵不過內心的呼喚,及他真誠的關懷。 她突然顫抖了下。 不是害怕,而是霎覺自己容許他佔據她心隅的一角! 「我——不累。再說,住在這裡,如果不動手煮飯,我們今晚就得聽著肚皮咕嚕叫,而難以入眠。」她故作輕鬆地劃開窒人的張力。 「你真幽默。」他突然大笑。 「這是我聽過最好的讚美。」 「真的?」 「真的。因為這輩子,我還沒聽過哪個人曾這麼形容過我。」她實話實說。 「我本來也不想說的,誰教我有求於你——避免五臟廟咕嚕叫。」他逗著她。 「你——」她竟不知如何反應。 「說真的,如果你常笑,也避免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你所得到的讚美又豈會只有幽默而已?」他半認真地睬著她,人也緩緩地從輪椅站起來,將她扶起往一旁的沙發坐去。 葉彤當然明白,卻不願承認,「那你就不會請我作你的模特兒了。」因為縹緲如煙,正是她當初會吸引紀霍然的重要因素。 「說得也對。」他只能搖頭傻笑。 的確是的,他一直為她那抹幽靈似的身姿,與靈幻不定的心靈所吸引著。 「好吧。我們言歸正傳,你想到要吃什麼了嗎?還是由我決定?」 「你決定吧,但簡單一點,我不想你太累。」他發自肺腑地說,雙眼淨是摯情。 葉彤幾乎招架不住,連忙起身,卻被他抓個正著,跌回沙發。「別太累,簡單就好。簡單就是福。」他忽然拋出這麼一句話。 「我知道了,大少爺。」她心驚地起身轉回廚房。 簡單……簡單就是福! 他……為什麼這麼說? 簡單?!簡單! 她突然好希望他們的關係簡單!她的生命簡單!她曾有的際遇簡單! 但是…… 走過就是走過,要如何簡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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